第6章（2 / 2）

一边担心公主出了什么事，一边思考着他要怎么做。一种焦虑在他心头蔓延，如果能揭洛林的老底就好了，查到他的身份，摸出背后的力量。

“无论如何，把人救活。”

医务长惊讶地看向总督，“可是，刚刚那位大人……”

盛得意没有说话，他只是阴沉着脸盯着医务长，眼神中的萧肃俨然警告着说：救不活你给我陪葬。

“总督大人，血浆全用完了，特效剂也没了……”

盛得意很奇怪，运输舰上最不缺的就是这些东西，“全没了？”

“病人的情况很不好，伤口一直不能愈合，而且手术一直没有停……血袋一直吊着，可是……他需要更多新鲜的血……”医务长也不敢说过多，越多的措辞只能更加凸显他的无能，用了一整艘舰的医疗物资都治不好一个人，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

盛得意捏了捏自己的眉头，军舰上载的乘客终于派上了用场。根本就没有什么客舱损坏，也根本不存在搭乘T系运输舰去往帝国，这30个乘客一开始就是被选中的“医疗包”，为的就是制成特效剂来救人。

“……除了那两个男孩，其余的人统统……用安定剂，不用留活口。”

医务长退了出去。

下达这个命令很难，但是公主殿下给他的任务就是不惜一切代价从战场上救下这个男人。

特效剂需要人的脊髓为原材料，作用仅仅是利用脊髓的再生功能使伤口加速愈合。而脊髓的提取率很低，所以这三十个人注定是要死的，因为他们会被取出所有的脊髓。当然，满满一屋子三十个人，他们除了脊髓能用还会被抽血，并且在安定剂的作用下他们会感知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

如果说帝国里最不人道的实验是活体实验的话，那么使用安定剂则会是第二不人道。为了保持活体的鲜活生命、以及不影响机体的质量，安定剂是从头皮注射的，这种神奇的药剂会立马作用到大脑皮层使活体失去身体控制权，然后他们会感知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却无能为力眼睁睁看着自己逐渐被抽血、剖开。

尤其是抽脊髓时的痛感，一根长到夸张的钢针会从颈后刺入，穿刺脊梁抽取脊髓。运气好的可能神经会被破坏，瘫痪的身体倒也能消除痛感；但也有可能活生生承受那漫长的过程，痛死也不奇怪。

盛得意深陷在椅子里，他本想亲临现场去看看那些手术，但胃却酸胀得厉害，舌根苦得发麻。他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此刻却下令活杀自己的同类。

那三十个人像什么？

像极了皮草厂被电击后活剥的貂；像极了被钢筋穿过脊柱的鳄鱼；像极了被削掉头骨只为取出牙齿的象。

猎杀者是野生动物，那便是物竞天择。可虐杀者是人类，那些被杀的事物就活该被如此对待么？

盛得意捂着嘴，那种翻涌着想呕吐的症状丝毫没有减轻。他深负罪恶感，却丝毫不能停止这道命令。一个军人，服从自己的上级才是自己该做的。如若没有战争，这三十个人或许都不用死，所以他厌恶战场、厌恶一切破坏眼前和平的人或事。

海尔希公爵的意志就是建立没有战争的国度，而推翻当下的政权只能靠暴力。以暴制暴本没有错，只是可怜了无辜的人沦为战争的炮灰。为了更伟大的事业而牺牲这三十个人是不得已却又充满必要的事，虽然这种行径令人作呕，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有巨款补慰他们的家人。

“为了星辰大海，我愿化为尘埃。”

“为了星辰大海，我愿化为尘埃。”

“为了星辰大海，我愿化为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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