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故人与初识（1 / 2）

慕呈意很少进咖啡厅，他觉得咖啡除了在考试周通宵复习时有点作用之外，也没什么别的非它不可的场合。他嗜甜，可以很敏感地尝到咖啡的苦味，所以哪怕是在熬夜喝咖啡时，慕呈意也总是加很多奶和糖，似乎在有次没有热牛奶时，慕呈意便加了好几勺的奶粉，被钟不知说成瞎胡闹。

慕呈意刚刚推开门，门口的风铃叮叮咚咚的响起，倒是清脆动听的很。慕呈意环顾四周，只见整个咖啡厅都被设计的很昏暗，深棕色的木桌，上方悬着一盏发出柔和光芒的小吊灯，那灯光本来便不怎么明亮，被灯罩一挡，破有种道声晚安滚去睡觉的感觉。

慕呈意揉了揉眉角，觉得自己的这种想法完全来源于最近缺觉缺的厉害。新生报道军训完毕，他们作为大二的学长自然开始准备各种招人活动，单单慕呈意负责的就有两大块，一块是作为新媒体部副部长替部长物色好面子，一块是作为四辩替辩队挑人。学院是个小学院，一个年级不过六七十个人，七七八八的部门加起来，足够他们参与学生工作，一点都不像大院加个学生会都要挤破脑袋一般。昨晚和别的部门抢人抢到十一点，行尸走肉般爬上床，得，过来一个消息，学妹问他辩队事项。

慕呈意摇摇头，觉得睡眠时间减少绝对会影响记忆力，不是减退就是思维逸散。

不过在这间隙，慕呈意的眼睛终于了此处的暗环境。其实咖啡厅人不多，吧台右边只有两妹子低头窃窃私语，吧台左边……

慕呈意为了看清，便眯了眯眼睛，确实是个男生，坐在靠墙的位置，似乎同样在看着他。

从隐约的轮廓看来，这位大兄弟身材不错，起码从坐高来看很符合慕呈意的审美，慕呈意迟迟都没有迈动步伐，他的脑袋中充满着自己最近有很明显的黑眼圈亦或者头发有没有被风吹乱等一系列狂轰滥炸的弹幕。

这边慕呈意僵作一团时，张璿西靠在椅背上打量着他。张璿西早已经适应了此处昏暗的光线，反而是慕呈意推开门的刹那晃了一下神，因为逆光的缘故，他只觉得对方周围一圈光。

在张璿西记忆之中，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曾经似乎也有人，黑夜中微弱的光芒照亮周围一瞬间。

张璿西的父母彼此并不相爱，在一起也不过是为了当时的利益最大化，当利益已得，便心照不宣地继续追求自己的乐趣所在。于是父母给予他的，也只有冷冰冰的屋子与钱财。

那时幼时的张璿西跟着父亲转学至新环境，四年级，父亲丢他在学校，告诉他学校对面就是住的地方之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

上学期间小璿西可以轻松与同学打闹嬉戏一处，看似千般万般的乐观与开朗。可是当放学之后，一切就如同破裂的泡泡，所有鲜艳夺目，所有光彩亮丽，都在一瞬间消失不见，午夜十二点魔法消失，小璿西还是灰扑扑的老鼠。

于是所有的笑容都被阴暗的表情替代，小璿西有些厌恶地盯着过往接送孩子的家长，看他们接过孩子的书包，自然而然地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幼稚的书包挂在成人的身上显得甚是可笑。

回家时父亲搂着一个男人从家中出来，手里还提着来时的行李箱，见到小璿西时冲他招招手，摸摸他的头给他说：“璿西长大了，是不是可以照顾自己了？爸爸和这个叔叔住在别的地方，如果有事可以打爸爸电话，好不好？”

那是父亲的人生选择，就像也许此时母亲也正与其他人拥抱亲吻一样。

人生苦短，及时行乐。

这是在张璿西从父母身上所做出的总结。

学校中留下的作业既少又简单，但是剩余的便是些类似于家长查看古诗词背诵情况并签字，这也并不令人纠结许多，小璿西模仿父亲的签名已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最开始时他还给爸爸说一声，我自己签了字，两三次后小璿西便再也没有用此种幼稚的方法吸引过父亲的注意力。

小璿西写完作业打开电视，百无聊赖地换着频道，这时却突然停电了，他陷入一片黑暗。他趴在阳台上看向窗外，对面楼里已经星星点点亮了起来，是家里备了蜡烛吧，可惜小璿西家中并没有。他觉得烦躁，觉得自己这种难以言明的情绪得发泄出来，否则有一种憋到窒息的感觉。

他想大喊，他想掀了桌子踹了椅子，他想砸碎所有的碗碟，在他窒息之前。

就在这时，一道微弱的火焰亮了起来。有人开了打火机，或许是有人在点烟，等一会会有烟味飘来。小璿西这样想着，便想关了窗户，在他手指搭在窗户上时，星星样的小烟花闪了起来――仙女棒？

也许是察觉出有人在看着自己，手持仙女棒的孩子抬头，正巧与小璿西目光相遇，至少小璿西是这样认为的，于是他飞快将脑袋缩回屋中。但是哪怕只有这样短短一瞬，他还是看清楚了那个孩子的模样，那大概就是寻常小孩子的模样？浑身沐浴在光芒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