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石要挂在胸口(2 / 2)
感受到悲土的魔气一点一点消失,守着奢傩境大门的少年不安起来,他决定去悲土看看自己的子民现在如何了。
他第一次离开奢傩境,踏上悲土,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承天官。年幼的魔尊和诞生不久的承天官初交手,便是天地震撼,一方是至清至圣,一方是极刚极邪。
燕不虞觉得故事有些奇怪,但是又说不上来问题在哪里。江别见他心有疑虑,便把一杯茶水放到桌上:“少主可以歇歇了。”
江别说的歇一会,跟平常人以为的歇一会还不一样。他们妖把玩当正事,歇一会自然是就是很正经的事情。于是燕不虞放下书本去院子里静站,好在燕不虞适应能力非凡,很快就完全接受了魔的休息方式。刚站下没多久,仙君和魔尊并肩进了大门。
也是奇了,师父和师叔明明不是一起出去的,回来倒是凑在了一起。燕不虞刚在心里嘀咕完,就听见师叔清了一下嗓子,师父立刻丢过来一个凶狠的眼神。燕不虞这才想起来在这俩人都会读心术,自己在心里想什么他们听得一清二楚,顿时老实了许多。
“早上忘记将这两个小家伙带走,给魔君添麻烦了。”仙君冲燕不虞笑笑,也给了江别一个温柔的眼神,“他们两个平日里调皮得很,就丢给你们照顾,辛苦了,没有为难你们吧?”
燕不虞赶紧帮这两个小家伙说好话:“他们很乖,一直在安安静静的看书,吃饭也不挑食。”
仙君招招手,两只小鸟欢呼雀跃地跑过来抱住自家大人的腿,争先恐后地把自己的涂鸦拿出来给仙君看。魔尊见他们三个人其乐融融,自己也不甘寂寞地在燕不虞头上摸了一把,然后看着自己的手啊呀一声:“小子,该洗头了。”
燕不虞丝毫不理会魔尊这没事找事的毛病,刚刚看书的疑问还堵着呢,不弄明白不痛快:“师父,我看书的时候有个疑问,书上没有写出来,所以想问问您。”
“书上没写的问你师叔,正好他在。”每到这种时候,看起来无所不能的魔尊就表现出来力有不逮的贫乏了。
“那叨扰师叔了,我想知道,第一任承天官和第一任魔尊的名字是什么。”
似乎这个问题也在仙君的知识范围之外,他认真地捏着下巴思考了一会:“我记得承天道有这个记录。第一任承天官的名字应该是叫治启,魔尊的话,是叫做……邪分。”
治启,邪分。燕不虞谢过仙君就往书房跑,也不知道要去干嘛,江别只能道一声失陪追上去。
“我也该带着他们回承天道了。”仙君牵起玉树璧蕾的手,带着他们一起冲魔尊鞠一躬:“多谢魔尊照料。”
魔尊见他这么隆重都有点不好意思:“跟我还这么客气……”
“当然要客气,毕竟下一次见面,我就是讨伐你的先锋了。”仙君嘴上说得残酷,脸上也跟着凝重起来,魔尊只能点头,哄着仙君似的附和道:“行行行,那我一定留着命等你,师弟打我是爱我,我无怨无悔。”
在魔尊打开奢傩境大门之后,三人乘云驾雾而去,他们离开很久后,直到天边都不见他们的影子了,魔尊仍旧站在原地。开玩笑归开玩笑,他心里清楚,承天道与奢傩境必然势不两立,只要他还是魔尊,那人还是司辰仙君,总有一天要兵戎相见,像这样能好好在一起聊天的日子万般难得,他是真的舍不得那人走。
还是小时候好。
魔尊抬手在胸口摸了一下,玉石温润的触感贴在他胸口的皮肤上。
当年师弟做了这个平安扣赠与自己,偏偏那个时候叛逆得厉害,不好意思收下这种话也不愿说,就一个劲嫌弃师弟用的红绳子像女人戴的玩意儿。没想到师弟那个死心眼真的跑下山去找别的颜色的丝绳,一去就是十几天,吓得他和师父以为这孩子被山里的野兽叼去了。等到师弟捧着系了黑色丝绳的平安扣出现在他面前,他再也不敢乱说,连忙收下了这个珍贵的礼物。
贴着胸口挂着,从十七岁开始,一挂就是几百年。
“大人。十二魔君求见。”一个魇魔突然出现在他的身后,魔尊抬了一下他那高贵的手,魇魔立刻如一阵烟雾般消散。
魔尊叩了叩书房的门:“不虞,鲤魔,书先放一放,随我去大观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