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2 / 2）
“差点错过这场完美的姻缘。”
简暮笑起来，“我姐这方面确实语不惊人死不休。”
“岔远了，先说说你姐为啥不买车不坐副驾。”
“我爸呗，”简暮说，“我爸十年前，坐我姐的车，结果出了车祸，他把我姐护在底下。”
“在医院走的。”
于归松了点油门，开的慢了不少，
“有男的碰她会下意识踢过去，讨厌开车，也不喜欢坐副驾，都好了，也没啥大不了了的，十年了。”
于归看了眼他平淡的脸色，问：“你们什么时候出发？”
简暮转头看他，“周一上午。”
“怎么去？”
“我开车。”
“我也去，和你姐说了。”
于归收拾心情，看着路边的招牌，“应该就在这附近，你注意看。”
“他说是最特别的一家，店门在楼梯下面，拐角附近。”
车越开越不对，于归眉毛皱起来，“前面那个吧。”
简暮眺望了一下，“是，你开过去。”
路还挺宽，简暮看见应晖的车停在路边。
“你这什么朋友啊？”
“一个挺聊得来的老师。”简暮随口答。
“不行，我得跟你去。”
简暮：“？？？”
“哥，怎么着啊？”简暮开门的手停住，扭头看着他。
于归十分认真，“你和我一起出门，我为了仅存的那么一点好感，也不能扭头就走。”
简暮耸肩，“行吧。”
于归下车又朝四周看了几眼，跟在简暮身后。
台阶是磨砂的看起来很有质感，整体属于脏乱复古风，暖色调，乱中有序，很抓人眼球的装修风格，听不懂的古典乐，没有简暮印象里的那种把脑袋甩掉的气氛。
应晖背对着他坐在吧台前面，背影简暮一眼就认了出来，里面调酒师一直盯着他，直到他入座。
于归眼睛往周围扫，旁边大厅坐了几个人，一眼看去，全是男人，他眉毛拧了起来。
“应老师。”简暮坐下，应晖转过头看着他，把手边的酒推过来，“酒量怎么样？”
“一般。”
简暮酒量真的一般，又没人陪他喝，他姐酒量都比他好。
“来杯水。”
两人寻声而去。
于归挨着简暮坐下，整个人散发着慵懒和贵气。
和在家那个狗腿的感觉完全不一样，现在这个男人味十足。
“哥，我才发现你还挺多变。”
于归看了他一眼，“不是谁都能给我那么大冲击的。”
简暮笑了。
“这位是？”应晖问。
于归看了他一眼，答道，“他哥。”
简暮闭嘴，以为他不愿意和别人说自己在追女生，还送未来小舅子出来野。
杯里的液体很漂亮，送到嘴边能闻到一些果香，一口进去有些甜味也有气泡在嘴里炸裂，口感很好，像某种碳酸饮料，又有酒的味道。
“挺好喝的。”简暮评价。
应晖说，“好喝的更容易醉，你手上这杯度数不高，但也不要多喝。”
于归端着柱体玻璃杯，喝了一口，盯着肖南身后的酒架。
“你们藏酒还真不少。”
肖南笑着说，“还有很多在酒窖没摆出来，有兴趣可以去看看。”
“可以吗？”于归看着他。
肖南却转头盯着应晖。
“可以，一起去吧。”应晖说着起身。
简暮也起身跟着他，他就是个门外汉，自然他俩说啥就是啥。
于归问，“你们酒卖吗？”
“那得看是什么酒了，”应晖扶了下眼镜往前带路，“你这方面了解深吗？”
“不深，只是分得清洋白啤红。”
简暮不信，“KTV卖酒的不都是杀人不吐骨头的嘛。”
“他们是他们，我是我。”
简暮嘴里发出个气音。
楼梯藏在两面墙中间，楼梯很窄，正对着五步拐角有个装修精致的门，不知道什么材质，上面的画和墙融为一体，连把手都没有。拐弯下去经过一个短走廊，沉重的铁门被推开，里面精美的架子摆满了酒瓶，立着的、躺着的、斜放的，于归抬脚往前走，中间桌子上摆满了扁宽瓶子的洋酒，他拿在手里翻看，片刻后赞赏地说：“有些水平。”
于归给了应晖一个眼神。
简暮跟上他，往他手里看了一眼，还没看清楚他就放下了。
“酒吧下面藏了这么个酒窖，只怕这些酒加起来比酒吧还贵吧。”
应晖笑了笑，“开着玩呗，这些酒都是慢慢攒起来的，有的是送的，有些是拖人带回来的，平时没怎么喝。”
“偶尔碰上说得上话的才开一瓶。”
简暮环视不大的酒窖，“我就尝过几瓶红酒，感觉像牛嚼牡丹。”
“你还小。”
简暮笑了起来，“我大学都快毕业了。”
于归朝他招手，简暮走过去，于归和他差不多高，勾着他脖子压低声音说了两句，简暮安静听着，脸上没什么表情。
他看见一瓶似曾相识的酒，松开他走过去，拿起便问，“这酒卖吗？”
应晖看都没看，“送你。”
“行，这个朋友交了。”
于归转身，脸上的淤青冲淡凌厉，往简暮肩上拍了拍，“你姐那里记得多给我打掩护。”
“打什么掩护？”
于归说，“至少我把你送到这才走的，至于后续，你就自己揣着吧。”
简暮笑起来，“你这差别太大了。”
“我要娶的是你姐又不是你。”
于归走出去，简暮紧随其后，门在应晖身后合上，对话一字不落落进他耳朵。
“谢谢啦。”
应晖点头。
于归拿着酒走了，最末看了简暮一眼。
简暮坐下，打量四周环境。
“老师，这酒吧是你的吗？”
“不是，我只是借住。”应晖走进吧台里，把肖南没洗的杯子洗了，“偶尔也打打工。”
简暮托腮，看着应晖动作，“你可真不像个老师。”
“所以别喊我老师，”应晖擦擦手，拿起调酒壶。
简暮笑，“不叫你老师我真不知道叫你什么。”
“那就叫老师傅。”
简暮乐不可支，端起酒喝了一口，喊：“老师傅。”
银色的摇壶，长吧勺，镊子，量杯，捣棒，冰块，漂亮的液体，灌装的饮料。
他问，“老师，你住在这家酒吧吗？还是你也是……”
应晖没回答，手里动作没停，两个冒着寒气的杯子摆出来，摇壶里的液体转移到杯子里。
杯底在桌上摩擦，简暮没说完的话被不大的音量掩埋，却听见他说。
“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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