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2 / 2）

我点了支烟，询问了我朋友尸体的处理途径，又问了一些生活常识。间或我们也聊几句无关紧要的，但我的魂一直牵挂在那具闭着眼的尸体上。

真是恍若隔世。

幸亏，真的，幸亏有我朋友的相助，一个美国面孔比亚洲面孔好用多了，他们看在我朋友的面子上没有如何刁难我们，只是目光冷淡又嫌恶，每当这种时候，我就把那段话在心里重复一遍又一遍：

当怒火欲水正在腾沸处，明明知得，又明明犯著。知的是谁，犯的又是谁?此处能猛然转念，邪魔便为真君矣。

真君，真君……我的目光越过朋友的头顶，越过白色的栅栏，越过一切的障碍，投向那广袤无垠的天空，在天空背后是否会有一只天眼在旁观着众生芸芸？

我不是真君子，但是我父亲是。他这一生才华恣肆汪洋，为人善良勤恳。

待到将一切安置妥当后，我处于安全考虑劝解二姨太们还是留在美国。这时我带来的那位斯蒂夫先生插话道：“我有一个朋友，就住在这附近，或许他可以在平时照顾你们，你们也可以去找他帮忙。”

“是谁？——我们等会儿就可以去拜访拜访他。”

斯蒂夫几乎迷人地一笑：“他叫乔瑟夫，是一个牧师。”他非常合理地自得起来，为能够帮上我的忙而开心。

斯蒂夫先生真的是个好人。

二姨太高兴得抓紧我的手臂，摇晃几下低声对我说：“谢谢、谢谢这位先生，我们早点儿去拜访那位——那位——”

“那位牧师。”斯蒂夫补上一句，二姨太被小小惊了一下，眼睛不敢直视他，点了点头。

她们还保留着东方夫人的矜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