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月圆长向缺(1 / 2)
“在下归无处,号’忘酒诗人’。”那少年也敬一杯,“这名号起得极好。”
这两人也不知为何,这番心情大好,互捧臭脚,归无处更将那一句“忘山忘水忘前尘,一诗一酒一闲人”得意洋洋地道出。湛其桐自然不令其失望,很是称赞了一番。两人一言一语,一杯一盏,竟是极为投契。
那少年问归无处行走江湖所为何事,他说是为“寻一女子”,而少年竟抚掌惊叹巧合,说道:“我也是为寻一女子。”
归无处忙问:“那你寻的是哪个女子?”
湛其桐摇摇头说:“我却不曾见过她,我只知我有一姐姐,自小不得见。如今行走江湖,便想着能见一见她。”
归无处喟叹,又拿起腰挂酒囊道:“我要寻的,是绣这酒囊的女子。”
那少年一看,那酒囊上只见绣着些许弯曲虬结的梅枝,梅花梅瓣,却已磨得脱落了,便好奇地问:“那女子是你的母亲或姐妹吗?你们又是如何分离的?”
“应当是我的妻。”归无处手抚梅枝,叹道。
“应当?你竟然连这都不知?”少年大为惊奇。
归无处点点头,告诉少年:“她形貌如何,我早已忘了,只在梦里记起过。”
听来似乎是一段悲婉曲折的爱情故事,少年好奇心起,又问:“你不记得她容貌,却记得她是你妻子吗?”
归无处从怀里摸索掏出一本薄册,翻开一页,只见上面写着“黄茅野店,泊身暂寄,但见秋风掠叶冷蟾溶。频频绮梦,伊人何处,又是孤衾寒雨远山钟。”归无处手指“绮梦”“伊人”二词,说道:“若不是妻子,能这么用词吗?”
“这么说你总会梦里见到她,却不知梦的是什么?”少年看过词句,揶揄地望着他。
归无处没好气地说:“不记得了。”少年以为归无处只是不高兴回答这问题,于是转说其他事。
旁座有人仍在议论庄主夫人。这庄主夫人的美貌世所罕见,一向对于这类名人,众人皆有诸多好奇,然而此刻能历数她生平事的人却少。
这时邻座有一位,却是知道些内情的,此时正接受着全席屏息注目。便是左近的,如计寒、归无处、湛其桐几人,也在侧耳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