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步（1 / 2）

沈明嘴角抽搐——他是不是错过了什么关键剧情？主角和陆的相爱相杀呢？第一关小boss下落不明，这怎么就突然到第二关了？小魔物的手按在那没有门的城墙上，波纹层层荡开，凭空出现一个巨大的豁口来。

沈明默默围观鼓掌。他刚想走进去，却被小魔物拽住：“等等。”随即一件袍子盖上来，小魔物掂着脚把帽子给他兜好，认真的打了结，还是蝴蝶结。

“跟紧我，不要乱走。”

感觉自己像是跟着家长去游乐园的熊孩子肿么破？沈明毫无自尊心的恩了一声应下，甚至还得寸进尺的勾住了对方的小指。

“你、你做什么？”那话中的怒气越发微弱，尾音都在发颤。似乎想要挣开，又忍了下来。

沈明调戏成功，轻笑一声，认真的道：“跟紧你啊。”

小魔物悄悄红了耳根，声音极轻的自语：“……对谁都这般好么？”

“恩？”沈明没听清。

“无事，走吧。”

荒城有着和它名字相驳的热闹和繁华，横穿过城中的河里盛放着永不枯萎的荷花。河两边时不时传出靡靡之音，歌舞升平宛若桃源。尽管在沈明眼中，那些热情好客的魔族依旧看不清样子。小魔物对这里似乎很熟悉，轻车熟路避开人群，找了处可供歇息的客栈。

待得两人共处一室，终于没了借口逃避，面对面坐着，各自怀着心事。

“十年五个月零十二天。”小魔物忽的开口，“我找了你很久。”

沈明扯了扯嘴角，对方话中的苦涩仿似也落在他心里，不知怎么安抚才好。十年的大梦也好，现世的一生也罢，他都模模糊糊的只记得些片段，不真切，糊涂着混了过去。对方却是清醒的，甚至精确到了年月日。

好似书中一句十年后，眨眼间便略了过去，书中的人却真真切切的过了那么久。

已经很久没有异常过的心脏再次传来熟悉的痛感，沈明面上依旧笑着，干巴巴的张口，只道：“好久不见。”

小魔物——或许应该把小字抹掉了——定定的看着他，嗓音不复初见时的稚嫩，暗哑着响起：“可是你一点也没变。”

沈明被那视线看得浑身不自在，心虚的移开视线：“咳咳，长得比较不着急。话说回来，我有点东西落在故都，咱们能不能先……”

“故都消失了。”魔物的声音依旧平稳，“什么都不剩，完完全全的不见了。”

“可是……”

魔物忽然提高了声音：“没有可是，消失了就是消失了！”吼完自己也楞了一下，移开视线看窗外。

沈明莫名的有点委屈：“哦，行吧。”他暗自想着真是莫名其妙。

从进入深渊开始，一切都透着诡异和古怪。看不见人脸的行人，要与他洞房的、看上去十分眼熟的陆，天际的裂痕，莫名而起的风暴，说着自己不能离开峡谷的魔物再次出现并且救了他。完全消失的故都，莫名出现的荒城……好像一盘散落的珠子，怎么也抓不住那条将它们穿起来的线。

魔物坐在窗边，鼻梁高挺，面庞消瘦，鸦羽似的睫毛在眼睑下晕开一小片阴影，不知想着什么,眉宇皱起一点来，莫名的让人觉得忧郁。

沈明看着他也发了会儿呆，过会又小心翼翼的问：“那现在是要做什么？”

魔物侧目看向他，却避开这个问题，反问他：“你要找的东西找到了么？”

“没有……”

魔物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一直没有问过，你要找的是个人么？”

沈明觉得这个问题莫名其妙的：“自然是。”

魔物笑了：“深渊里怎么可能有人？你骗我。”

沈明表示无辜：“我不就是么？这次真的没有！”

“那就是以前有？”

“……也没有！”

魔物定定的看着他，复而点头：“我信你。那如果找不到了，你打算怎么办？”

沈明下意识的反驳：“不可能找不到。”

“这么肯定？”

沈明也回过味来了，狐疑的打量对方：“你怎么这么肯定我找不到？”

“……我就是知道，要你管？”

沈明表示行吧，你说啥就是啥。

“忽然有点嫉妒你要找的那个人……”魔物忽的凑近他，温热的呼吸落在沈明脸侧，有些痒，同时让他心里不可遏制的产生了些……冲动？魔物的鼻尖几乎要点上他的鼻尖，却又在靠近的瞬间退开，“如果找到，你会离开我么？”

“……”沈明犹豫了，他居然在欺骗和坦诚之间犹豫了。按理说不应该，冷血无情才是他的人设，如此优柔寡断是不是有点OOC？

“我知道答案了。”魔物并没有继续纠结下去，笑了笑，“忽然很好奇，能让你粉身碎骨也要找到的人，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沈明看着魔物面上笑嘻嘻的样子，默默给主角点了个蜡：求你暂时别出来，容易打起来！

沈明叹了口气，对着魔物张开双手：“过来。”

魔物犹豫了一下，靠近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