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射礼（1 / 2）

三月二十一，早朝的气氛并不好。

落针可闻的大殿内，除了陆奕文偶尔发出的两声哼哼，便再没有别的声音了。陆弘炳坐在群臣之首，面色阴沉地喝了一口茶，问道：“各位卿家，可是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他这样问，殿内百人居然没一个敢上前答话的。陆弘炳阴沉的眼睛扫过低头不语的众人，眉心紧了紧，道：“郭仁安呢？”礼部尚书这个时候居然不在，实在有些过意不去。

直到这时候，才有一穿着下品朝服的小官员向外一步，道：“秉王上，郭尚书昨晚犯了哮症，告了半个月的假，往后一段日子，怕是……不能来了。”

陆弘炳嗤笑一声，道：“好啊，病的真是时候，那我是不是还要派个太医去他家伺候着！”明显是气话。那小官员没出声，陆弘炳也没心情去为难一个传话的，转了眼神看着陆奕辰，眼底不由结了层冰霜，声音也冷下来，道：“盛王世子的病，倒是好得快。”

陆奕辰未有惧色，镇定一步向外，道：“多谢王上关心，臣的病已经全好了。”

“全好了就行，要不我看啊，你们这礼部，岂不是要翻了天了。”陆弘炳冷冷说了一句。陆奕辰没说话，只乖顺站着，陆弘炳心中有气却也发不出来，便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世子可是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臣一直记得。”陆奕辰回答的面色平静。

“那你可是知道，距离闽南王上京还有多少日子。”

“臣也记得，算上今天，不过二十三日。”

“好啊。”陆弘炳冷笑一声，“既然郭仁安不行了，不如你这个记得日子的来说说，你们礼部，现在到底拿没拿出一个像样的章程来！”说着，他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连茶杯都拍得咣当作响。

龙椅上的陆奕文吓了一跳，无辜的大眼睛里满是惊恐。

“秉王上”陆奕辰干脆利落地跪了下去，声音却仍然镇定未有慌张，“昨日臣在病中，上书房御史大夫、太傅程修之前来探望臣，臣心中甚为宽慰，便忽然有所感悟。闽南王久居晋安，况且闽南为冥灵之地，交通不便，当地人野蛮又未开化，闽南瘴气横行，沿海倭寇不断。闽南王世代久居此处，心中定有孤寂之情。”

“臣以为，若以君臣之礼，则未免太过生硬，不如以朋友相待，放更显得真诚可贵。便就算日后朝廷撤藩，也仍是以朋友之道待之，方能安抚闽南王的情绪。”

陆奕辰这一番话说得出乎意料，那陆弘炳一时间居然接不出话来，而朝堂上压抑的气氛也像是被这番话撕开了松动的口子，一些悉悉索索的声音间或传了出来。陆弘炳不说话，陆奕辰则依旧跪得正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