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冷凝香 一（1 / 2）

正是初一，天上的月只剩极细的一弯，月下的白皦海生了雾气，不知这雾是如何散去的，仿佛只是眨了个眼的工夫，海上就多了个集市。集市很热闹，人魔妖仙行走其间，竟是极为融洽。

年轻的姑娘穿了件天青色绣白梨花的对襟儒裙，看集市上的行人摊贩带着几分新奇。

“老板，馄饨怎么卖？”姑娘在一家馄饨摊前停下来，向正闭目打盹的中年摊主问道。

中年人睁开眼，却没有半点有生意做了的喜悦，好像不太高兴姑娘打扰了他睡觉，声音冷漠，“一百两银子一碗。”

姑娘直接拿了银票放在桌上，似乎丝毫没觉得这在寻常地方能买几个馄饨摊的价格有什么不对，“那来一碗吧。”

中年人态度不怎么样，但煮馄饨的动作很是利落，不一会儿馄饨就煮好了。姑娘拿勺子拨了拨卖相还不错的馄饨，又想起来时叔叔的叮嘱，忍住了尝一尝的想法。

“大叔在这很多年了吧？”

“嗯。”中年人大概是卖出了一碗奇贵无比的馄饨的原因，语气温和了一些。

姑娘又问:“那大叔一定知道如何去蜃楼了？”

中年人又“嗯”了声，“来海市的十个人里有五个都在找蜃楼。”

“哦，不知大叔能否帮我指条路？”

“蜃楼起大雾就是关门不见客的意思，你不懂吗？”中年人又坐回了原来的地方，拿手撑着头，闭目养神。

“自然是懂得的，但若是有故事的人就该两说了吧。”姑娘答着，笑了笑。

“在前面那家灯笼店右转，然后一直走。”中年人闭着眼说。

姑娘道了声“谢谢”，就起身走了。待她走后，中年人终于又睁开了双眼，因为身后传来了一道清越的男声，“一百两一碗都被卖出去了，早知道该叫你卖一千两一碗的。”一袭白衣的青年男子从他身后走了过来。摊主叹了口气，身上泛起白色光晕，烟光消散后哪还有什么中年人，分明就是个年龄才及弱冠的玄衣公子。

范无救看了眼桌上一口未动的馄饨，“可她到底没吃。”

谢必安从桌上拿起勺子姑娘没用过的勺子，对范无救说:“你这一次做的卖相还不错啊，我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