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木(1 / 2)
卜大小姐的婚约如期而至,卜府也添了点喜庆,安易生甚至还看到了久违的面孔。
那天安易生刚泡完湖水,正欲找个地方打坐,静静心脉,谁知刚出水便听到柳树晃动,很明显的有人前来。
安易生知道来者不是穿红绣鞋的女子,这次来的人远没那么小心谨慎。
那人一路拖拖晃晃,想必苦于柳枝纠缠,行走的并不是很快,安易生刚散完气,这时再下水估计也撑不了多久,于是急忙闪进其中一间小屋,透过黑洞洞的窗户看着外面。
不多久,一个大红的身影现身在河对岸,她在犹豫要不要过去。
安易生认出了那是卜清娴,她甚至还穿着出嫁的吉服,戴着掀开的红盖头。
卜清娴伸出一只小巧的金莲龙凤绣鞋,用脚尖点了点碎桥墩上的水,最终还是踏了过来。
她东张西望了一会,径直走向三间小屋其中的一间。
好巧不巧,正是安易生藏身的那一间。
安易生的一颗心跳的突起,若是让别人发现自己,那就是一死。
他不想死,也不想卜清娴死,他知道安嬷嬷说话向来算数,所以这三年从来不敢让别人发现自己的行踪,哪怕妹妹就在不远的大院里,他也不敢漏夜偷偷出去看看。
从来不敢。
卜清娴推开门,发现门没上锁,小小疑惑了一下,便抬脚进入。
屋子里光线很暗,安易生将身子立在一块凹进去的墙壁里,不点灯生火细看是不会被发现的。
卜清娴没有关上门,于是屋里有了一丝亮光。她朝四周简单的扫了一眼,最终将目光落在一张落满灰尘的旧桌子上。
桌子不远处就是安易生,而且安易生清楚的记得,自己来时不小心蹭到了那张桌子,那上面有一条明显的湿衣物擦拭过的痕迹。
他只能确保卜清娴不发现,要不两人都得完蛋。
卜清娴没有看桌面,而是径直拉开桌下的抽屉,伸手进去左右敲了几下,似乎呈现着某种音律。
安易生不知道她要做什么,明明今天是她出嫁的日子。
安易生发现那是一张老旧的梳妆台,上面本应有块铜镜的,只是不知去向。
忽然一声哗啦,旧桌子直接散架,变成一堆木头,卜清娴欣喜的从中捡出一块木料。
借着昏暗的光线,安易生看出那不是简单的碎木片,而是像令牌一样的某种东西。
卜清娴心满意足的将碎木令牌揣在怀中,大步走开。
安易生松了一口气,借着一线光,从破窗户里看向外面。
卜清娴并没有走,站在离屋子不远处,安易生和安嬷嬷常待的地方,直挺挺的看着屋子,面色不善。
安易生心中一惊,汗毛直树,难道被发现了?
很快的,安易生便知道卜清娴盯着看的不是自己,她的目光是向上的,有人正在屋顶上。
时间一分一秒的饿过去,卜清娴终于沉不住气,她还要出嫁,错过了良辰吉日就不好了,便说道:“来着何人,竟敢跟踪我!”
那人跟踪着卜清娴前来,一直都没被发现,可见隐藏之深,搞不好这里的动静他已经清楚。
屋顶上的人并没有答话,会不会是个哑巴?
卜清娴丝毫不敢懈怠,她将手握在大红袍袖中,凤冠霞帔轻轻微摆,整个人如同一只美丽的红艳鬼新娘。
这时候安易生才看出来,大小姐是会功夫的,而且似乎还不弱。
屋顶上的人也不知有什么企图,他就和卜清娴这么对峙着。
风吹叶落,红衣飘飘,卜清娴忽地眼角一舒,目光柔和,嘴角上扬,闪过一丝甜美的微笑。
“相公,你不在厅堂等着迎娶我,跟着我来这破烂地方做什么?”
卜清娴天生一股英气,以至于这话说的不像是撒娇,而是质问。
屋上面的那人笑道:“知道娘子有事未了,特来瞧瞧,怕你误了良辰吉日。”
说完那人飞身下来,姿态动作有说不出的飘逸,饶是一身黑衣,面罩遮了半张脸,却也是丰神俊朗,天然一股贵气,仿若地仙。
卜清娴和他面面相依,含情脉脉,她伸手,将之前的碎木令牌在他面前晃了晃,开心的将嘴角弯成一道美丽的弧形,亲启贝齿道:“我拿到了。”
从种种迹象看,那人必是南安王子无疑,只是安易生搞不懂,两人新婚之日,跑这里玩捉迷藏?
南安王子接过来,看了看,点头道:“看来她说的没错,当年她师傅和五大散人的确在此居住过一段时间。”
卜清娴:“你确定这个就是神木令?既然这里是五大散人最后的藏身点,不可能找不到些蛛丝马迹,而且他们的遗物里没有秘籍,连兵刃都没有,总之什么都没有,奶奶亲口告诉我的。”
南安王子若有所思,摇摇头,“可能有人比我们捷足先登,这事一直是个谜,连老太太都弄不懂,可见事情隐藏之深。”他收起手中的令牌,道:“只要我们有了神木令,就能调遣风云寨众人。”
卜清娴:“只是时隔多年,那些人.....”
再远安易生就听不清楚了。
两人肩并着肩如细话家常一般的离开,举手投足如一对天仙眷侣,但背影又似红魔双煞,让人捉摸不透。
安易生正在品味两人之间的对话,忽地看到旁边一张老脸,安嬷嬷竟不知何时到了他旁边。
安嬷嬷看了看卜清娴弄碎的那一堆木头,重重的叹了口气,“哎,老婆子的疏忽啊。”
安易生问道:“那个神木令是什么?他们拿去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