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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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的时候，方介终于搬家了。

租的一幢老房子，砖墙上爬着绿油油的藤蔓，清幽异常。唯一的缺点是离市区太远，想去哪里都不太方便。

他开车去超市买了一些日用品，又跑去附近的水果店买了一袋橘子。

抱着两个巨大的纸袋，费力地从口袋中掏出钥匙，笨拙地打开门。开门的一刹那，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其中一个纸袋掉落，橘子全部滚落在了地上。

反正附近也没有什么人经过。方介索性把手中另一个纸袋放回房间，再出来捡橘子。走出来的时候，看见一个少年，十八九岁的样子，蹲在地上将掉落的橘子捡回袋子里。

因为背对着自己，所以看不清容貌；只能看清他穿着皱皱的白色衬衫，牛仔裤，黑色帆布鞋，理的圆寸，连后脑勺都透出桀骜不驯的态度。

见方介走过来，立马站起身来，将橘子递过去：“是你的吧？我帮你捡起来了。”方介没出声，沉默地接过来，准备道谢。对方又画蛇添足地说了句，“我不是小偷。”

沉默了几秒，又伸手指指附近的一栋房子：“我住在那里。”

方介有些想笑，于是就真的笑起来。他笑的时候会露出两颗小虎牙，非常可爱。偶尔骑个单车在校园里也会被女生搭讪。诚实地说自己已经三十岁似乎也没有人会相信。

方介打开半掩的房门，停住：“要进来坐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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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进来的时候没有任何家具，空空荡荡的。方介去宜家买了床，桌子，柜子，又自己用水泥做了几个小小的凳子。

少年一进来就被这些凳子吸引住目光，不断地打量。

方介给他榨了苹果汁，用细长的玻璃杯盛给他喝，自己在一旁剥起橘子来。橘子的香味霸道地占据着周围的空气。方介的拇指被橘子的汁水染黄，有清涩的酸甜气味。

剥到一只坏掉的。但还是耐心把它剥好，放到一边。

“坏了的就应该扔掉吧。”

“它也不是为了被人吃掉才拼命生长的。即使坏掉也值得被尊重。”没头没脑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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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叫松平，似乎一个人住在附近的老旧房子里。平日里也没有什么正经工作，呆久了之后方介经常能看见他在外面游荡。好像很喜欢小动物的样子，每次看到不是在喂狗就是在逗猫。

自从第一次见面之后就没有再见到过他。方介也渐渐淡忘掉这个人的存在。没有课的时候便呆在家看看电影，写写教案。

方介专门去买了一个大型的投影仪，用来看一些喜欢的电影。没有买幕布，直接投影在大面的白墙上。

有个周日晚上，下着瓢泼大雨，电闪雷鸣。他给自己倒了酒，窝在沙发里看一部黑白电影时，听见极其不规律的敲门声。刚开始是闷闷的几声，间隔很长。停了几秒，又急促地敲起来。

方介沉浸在电影里，听见这声音有些疑惑，边朝门边走去边发问：“哪位？”

“是我。松平。”

把这两个字在脑海里过了一遍之后才想起来那个捡橘子的身影。

打开门是一张帅气十足但异常不羁的脸。抬起手臂冲着方介问：“有创可贴吗？我手臂受伤了。”

方介看向他的手臂。肌理分明的手臂上几道新鲜的抓痕，其中一道抓痕上汩汩冒着鲜血，看上去十分吓人。于是立刻让他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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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点了香薰蜡烛，是清甜的果香味。松平吸了吸鼻子，似乎在嗅某朵绽放的花。

方介背对着他在抽屉里搜寻小药箱。取出碘酒与绷带，走到松平旁边替他包扎。方介的手干燥而温暖，在涂抹碘酒消毒时非常温柔。松平感受到对方的呼吸浅浅地喷在他的身上，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这是什么电影？”他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墙壁上是暂停的电影画面。

“桃色公寓，”方介在替他缠绕绷带，“抬手。”

松平乖乖地微微抬手。绷带在方介的手上绕了个圈，系成一个漂亮的蝴蝶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