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席和说教（1 / 2）

父子日常七

陈稞初二整个学年的学习成绩都十分优异，拿了学校的一等奖学金，学校颁发奖学金有一个很隆重的仪式，一等二等三等都有机会挨个上台领奖，为的是鼓励学生继续努力。

一等奖总共有十名，是由校长亲自颁发，还会有一个大大的奖杯，陈稞初一的时候在看初二初三的学长学姐获奖的时候见过。站在台子上拿着奖杯可威风，这是他一直期待的。

这回是陈稞自己拿到了奖学金，他对金钱没什么概念，一等二等对他来说并不是钱上面的差别，他想要的是当自己站在台上举着奖杯的时候，爸爸在下面看着他给他鼓掌。

距离颁奖仪式还有三天，陈稞晚上睡觉的时候和他爸爸说了这件事，一脸骄傲的邀请爸爸去他的颁奖仪式，陈锦原沉默片刻，说自己明天要去出差。

“为什么？那你颁奖那天能回来吗？”

陈锦原用胳膊圈住陈稞，防止小孩因为不满乱扑腾掉到床底下，说：“不知道哦宝宝。”

小孩想要耍赖，可他知道爸爸的工作不能耽误，身体被爸爸的胳膊圈住不能甩胳膊甩腿表达不满，他把脸重重的埋在了陈锦原的怀里。

陈稞不算小小孩了，这一下砸得陈锦原有点吃痛，他用手轻轻拍着陈稞的被表示安慰，渐渐却觉得胸前的睡衣有点湿了。

“宝宝？”

小孩又哭了，陈锦原掰着怀里小东西的肩膀想要给人擦擦眼泪，小孩固执的躲着不让看。

陈锦原侧着身子往旁边撤了一点，低头就看见小孩眼睫毛湿成一茬一茬的，为了不发出呜咽的声音还咬着手指关节，关节已经发红，陈锦原连忙伸手去给人拿开。

陈锦原用拇指给小孩抹去脸上还没被睡衣吸收的泪珠，说：“哭鼻子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陈稞听完爸爸说话，咬着嘴唇使劲憋着抽咽，小脸通红，又往爸爸怀里钻了钻：“那你去！咳咳咳……”

憋得口水卡进了嗓子里，陈稞一用力说话就呛得开始咳嗽，陈锦原拍着儿子的背，说：“我尽量好吗？”

实则陈锦原也不想错过儿子的颁奖仪式，这十几年的陪伴他一分一秒都不想错过，他这次出差也并不是因为生意。他作为陈家的次子已经脱离陈家很多年，与老爷子的矛盾到现在都没有化解，老爷子年事已高，神志不清，也不再记得还有个儿子。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回陈家一次，结果长姐却在老爷子去世的时候昏迷入院，生死未卜。陈家没了主心骨，也无人给老爷子操办葬礼，这时陈家的人就想到了陈锦原。

如果陈锦原再狠心一点，他完全可以无视陈家人轰炸来的电话，也不会在半夜被身边杂事闹的睡不着觉，小心翼翼的从儿子旁边起身下床到厨房倒杯热水，看着窗外的庭院发呆，沉默得像是无月的黑夜。

保姆起夜的时候见过几次，她虽然在陈稞还没降生的时候就待在这个家里照顾陈锦原的饮食起居，可她一直觉得陈锦原是一个神秘的男人，在稞稞到来之前，这个男人对所有事物的情感都没有多么热烈，他也从未和她提起过自己的家庭，只知道东家节假日从来都是一个人过，想来应该是没有家人的。

颁奖仪式那天，陈稞坐在班级的最前面，时不时向后望，给爸爸打了好几个电话，并没有打通。一等奖的颁奖是压轴，在经历过校长讲话，年级主任讲话，和二三等奖的颁奖之后，陈稞还是没有在班级后面家长的席位上面看到自己的家人。

他眼睛红了，失落的重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最后终于到一等奖的时候，陈稞最后往后望了一眼，依然是空空的座位。

别人的家长都在和他的同学打招呼，带着喜悦和欣慰的微笑，而面对他的却什么也没有。

主持人念了一等奖获得者的名字，他呆滞的坐在座位上没想起来自己要上台，最后还是班主任推了他一把，他才踉踉跄跄的从座位上站起来朝着台子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