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命（1）（1 / 2）

叶南山抱着余陈睡到凌晨四点才醒，余陈烧得厉害，裹紧了外套伏在他怀里熟睡，雨点噼噼啪啪敲打着窗户，叶南山不忍叫醒他，拨开余陈汗湿的头发浅浅一吻。

如果没有那个和尚拿着主钥匙站在他们床边假装幽灵，叶南山现在一定幸福感爆棚。

“我们走，旅馆不能再待了。”琵琶说。

余陈被异响惊醒：“怎么了？”，一起身就把叶南山推开。

琵琶没工夫管这么多儿女情长：“收拾东西，其他人都在外面待命，就差你们两个了。”，他不爱说话，也不解释这么做的原因，要不是青城随后闯了进来，叶南山根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青城忘了他俩才是被雇来打下手的，从门后拉出叶南山的箱子，把桌上的手机充电宝电线等杂物统统扫进去，一巴掌拍亮吊灯：“仇家来了！”

“怎么回事？”叶南山下床穿衣，直觉和昨天那场谈话有关。

“我在道上得罪过人，现在他们不知道从哪得到消息，要过来清算旧账了。”青城忙得一头热汗，把背包扔给叶南山，“道上人下手没轻重，你俩要是落在人家手上，这辈子就算毁了，你那胳膊腿要是还想要，就快跟我走吧！”

余陈傍晚发了寒热，深更半夜，正是体温最高的时候，他被烧昏了头，套起衣服来也笨手笨脚的，胳膊怎么也够不着外套的另一条袖子，琵琶实在看不下去，终于过去帮了一把，低声对他耳语：“我们去淮安躲一阵，那里安全。”

叶南山听到“淮安”这个地名，已经没工夫去计较琵琶和余陈的关系了，疯狂向青城打了吧？

青城目光炯炯：就是这么有效率！

明白了，多半是这孙子贼喊捉贼，自己暴露行踪引起别人注意，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也就他能想出这种损招。

收拾停当后，四个人蒙着脸，大姑娘似的羞见外人，溜着墙边逃出了招待所。

外面是深不见底的黑夜，路上无人，小雨淅沥，琵琶驾车闯过好几个信号灯，颇有罗汉雷霆之怒的意思，车厢内动荡不堪，叶南山和青城恹恹挤在越野车后排，胡子拉碴，脸部水肿，都后悔为什么出这趟门前没好好看黄历。

叶南山拿出手机打字：这就是你想出来的办法？

青城：放心，对方想不到我们会住在市区，人手一般都是从郊区开始布置，这才四点半，天亮前肯定能到淮安！

叶南山毕竟没得罪过hei/道，将信将疑接受了青城的说法，琵琶猛踩油门飚上国道，引擎狂转，铁皮下发出轰隆隆的骇人声响。

越野车疾驰了一阵，青城主动提出和琵琶交换开车。

琵琶摇头，一掰方向盘将车开到高架的禁停区上，车轮碾过掺着玻璃珠的黄线，慢慢减缓转动的速度，最后彻底偃旗息鼓。

车内静寂，只余琵琶隐隐的叹息声。

无垠黑夜里，红蓝交叠的强光在每个人脸上跳跃。

“妈的。”青城脸色骤冷，“仇家没来，条子先来了。”

像叶南山这样的良民，看到警/che只会联想到交通事故，很傻很天真地问：“怎么回事？”

青城用力揉了一把脸，红着眼疲惫说道：“我去年被通缉了，琵琶的底子也不干净，条子是来抓咱们俩的。”

nnd，连jing/察都惊动了？！余陈发着高烧，脑子就跟浆糊差不多，唯一能感知到的情绪就是深深悔意，悔不该当初脑子进了妙脆角自愿搭这趟黑车，天高海阔？奶奶的天高海阔，他换这个有钱身体是为了去过几天衣食无忧的日子，不是用来和一帮亡命徒在公路上飙车逃命的。万一逃不过这遭，到时候给人逮了往深牢大狱一锁，管他富家公子还是没钱小子，统统要被发配去叠火柴盒。

青城：“前面那个小白脸，你下来，琵琶，你坐他的位置，我来开车。”

余陈烧得神志恍惚，青城不管，开门把他拽进湿冷的雨幕。余陈撑开眼，两只手抱着胳膊，被温度刺激得不停哆嗦。

青城矮身跨到座椅上，这时脑后突然一紧，被强迫转过头，叶南山在他身后怒目相视。

“对他客气点。”

青城心情烦躁，开口喷回去：“现在是客气的时候吗？！看没看到前面都是条子？不抓紧点儿咱们四个一个都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