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此间风月（1 / 1）

无论外界是如何的风起云涌，也触不到孤山剑炉一片清风朗月。只是今晚的孤山没有月亮，风有点冷。大雨刚刚入梦而来。

低沉的曲调响彻在雨中，凄清的山雨更显凄凉了。百里寂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花叶被雨水打落在地，洁白如玉的手指抚过土埙发出不同的声音。即便有敲门声传来也不曾停下。

“小寂，山间夜里本就湿气种，一下雨更是寒冷。你身体不好，加床被子吧。”清玄子一身青衫，有雨水滴落肩头也不去理会，敲门后不管有无回应抱着一床被子径直走了进来。

看了一眼窗边一身白衣、长身玉立的人，将被子铺在了床上。随后也来到了窗边看着外面的茫茫雨夜。

“这是今秋的第一场雨，来的有点晚了。冬天很快就来了吧”百里寂放下土埙，看了一眼身边的人。

清玄子看着身边人昳丽的侧脸没有说话。小寂应该是想家人了吧！

“每年冬天，父王都会吩咐宫人给我加床被子，即便宫人不会忘。”回忆过往，往日的繁华掩盖不了破灭时的哀伤。那些欢乐盛世已是过眼云烟，沉积的哀痛才是心中的永远。

“除却君身三尺雪，天下谁人胜白衣。小寂穿白色很好看。”清玄子没有去安慰他，秋天本就是个多愁的季节，且让他怀念一番吧！亲人的逝去，不是一朝一夕便可释怀的。

“你要下山了吗？”一番沉思之后，百里寂转身面对着身边陪自己站了许久的人。

“是。云寒行动了，南疆、姑墨，分别从南北而来，中原的河山绝不能让外族染指。倘若只有一个姑墨，倒也没什么难的，南疆却也想来分一杯羹，又有云寒内种接应，古域和卫玄怕是对付不了的。”

“什么时候走？”是这么问的，可是他知道，无论什么时候，都是要走的。

“明天”耳边的声音在凉凉的夜色中显得很是清明，清玄子的目光却始终没有从窗外收回来。不敢看他一眼，怕看一眼就狠不下心走了；怕看一眼会忍不住带他一起去；怕看一眼便什么都不管不顾，天下大义、师门遗命都不重要，只想陪着他在这山间岁月安好。

“什么时候回来。”什么时候回来？我需要等多久，才能等到你回来？

“不知道，可能一月后，也可能不是？”

随后便是长久的沉默，两人都不曾再说话，窗外的雨水声越发清晰了。

“等孤山下第一场雪的时候你若还未回来，我便下山去找你。”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的雨什么时候停的没有人知道，山间夜色正酣，草虫又发出了声响。

“好，我会尽量早点回来。”此次下山必然要与卫玄结盟的，又怎能让他随自己同去面对灭国破家的仇人。快剑恩仇和天下大义，谁又能不伤怀。

麓霖山间的小道上马蹄声达达而过，红尘千丈不是归属，我终究是要回来的，这里有我念着、想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