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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凌哭笑不得：“不是要凶你啊，只是……她毕竟是老师嘛，再怎么说也要尊敬师长……”

“哼，”乔逸之从鼻腔里挤出冷冷的一个鄙夷的鼻音，“她算哪门子老师，她就是一个添头，教学水平嘛也就那样，教的还是政治这种呵呵学科，每天就知道抓着学生吹毛求疵，结果自己呢？——你看她见了我那嘴脸，她还好意思抓品德？她……”

姜凌凑上前去，轻轻地亲了乔逸之一下。

刚刚还滔滔不绝的乔逸之立刻就被静音了。

哦，不只是被静音，索性干脆被石化了。

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片刻才缓缓地抬起手，难以置信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班长，你……这是在学校啊！——我知道你听我这么说年级长，你阻止我，我以后不说就是了……你这是……这要是被人发现了，你的奖学金可是真长翅膀飞了！”

“你还真担心我的奖学金啊？那你还这样？”

“我？”乔逸之这下是真委屈了，“我怎么了？我一直都很小心呀……”他生怕姜凌的奖学金被影响，在学校里从来小心翼翼、掩人耳目，别说是公开的场合，就算两个人单独在宿舍里锁了门，也还是轻手轻脚，不敢整出太大的动静来。

姜凌知道他是真的不知这些事，在心里偷偷地叹了口气：“我前脚刚被年级长叫走，你后脚就跟着也来了……年级长能看不出有鬼吗？”

“哦这个啊，”乔逸之拍拍姜凌的后背，“她之前找梁栋麻烦我也怼的。话说回来我怼她根本不用理由，想怼就怼，基本操作，普通日常——我要隔一阵不怼她，她才真要觉得奇怪呢——你不用担心的。”

姜凌便笑了：“那，谢谢乔少替我出头啦。”

姜凌这话，大概也只有乔逸之听不出是搪塞了——他知道再和乔逸之说下去，乔逸之也不会明白的。

他的男朋友是云上之人。大可以纵性妄为，不为凡人的庸常小事所烦恼。

可他不行。

尽管他自己被年级长单独叫出去训斥了一顿，可他并不记恨；相反，很记年级长的好，感激年级长没有当着全班同学的面不给自己台阶下，而是把他叫到办公室里，关了门，才说那些不好听的话。

至于乔逸之看不上年级长的那些行为——譬如长欺上瞒下、谄媚逢迎，又或者拿学生的成绩当自己升迁的资本之类，也不过是正常成年人职场里的“办公室政治”。

乔逸之当然大可不必受这种罪。也当然不会明白何以人竟还有受这样的罪的必要。

但姜凌却知道，年级长不是主科老师，本科学校又很普通，要在英华这个遍地能人的学校里，压力可想而知，为了留下来，自然必须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否则，不知什么时候就被“劝退”了。她这个年龄，有没有其他的技能，离开了英华，还能去哪里找这一份顶薪的工作呢？

乔逸之所谓的“嘴脸难看”，不过都是挣扎求生的手段罢了。

虽然他未必做过，可打工的时候见的很多。如果真到走投无路的时候，所不定他自己也会拉下脸面来。

他很能体谅。

不会往心里去。

然而……他体谅年级长，年级长却未必能体谅他。

乔逸之让年级长丢了面子，年级长却不能拿乔逸之怎么样，只好把怨怒都结算到姜凌这边。

第二天下午，就开始给姜凌使绊子。

姜凌刚收拾了书包要到戏剧社去，她就走进来，敲着黑板，点名要几个班干部帮她去办公室录入成绩。

说着还故意扫了一眼姜凌那个方向。

姜凌是班干部里唯一一个拿奖学金的，平时这种麻烦的杂事必定是落在他头上，他也从来任劳任怨。

可现在，正是社团活动时间，这又是他第一次要作为预备的主角排练，怎么能……

年级长见他没有自觉开口，索性直接点了他的名：“班长跟我来吧，你做事细致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