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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乔逸之是在姜凌的惊叫声中醒来的。

他还以为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连忙跳下床，循声而去：“怎么了？”

姜凌站在厨房门口：“有、有人……”

厨房里，有个东南亚来的女帮佣正在做早餐。她显然也被姜凌吓了一跳。和姜凌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当然有人呀，”乔逸之挠着睡乱的鸡窝头，“要不我日子怎么过呢，吃什么呀，衣服谁给我洗啊……”

姜凌瞠目结舌。

半晌挤出才一句：“昨天晚上明明……”

“昨天周日，”乔逸之解释道，“周日的时候她固定是放假的——不好意思，我忘记告诉你了……”

姜凌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

乔逸之一边用一个简单的动作打发帮佣重新回去工作，一边安慰姜凌：“你别怕，既然你是我的客人，对她来说就也是主人。她存在感很低的，有自己的房间，出入也走的是单独的佣人电梯，平时也不会在人跟前晃……”

“不、不是这个问题……”姜凌的脸微妙地扭曲了一下。

“那是什么问题？”

姜凌又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您真是个少爷。”

乔逸之又挠了挠头：“啊？怎么忽然这会儿感慨这个？我不是从来都少爷本爷么？班长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

“怎么说呢，”姜凌努力组织措辞，“在认识你之前，‘有钱人’对于我来说只是一个抽象的概念，现在，它正在飞快地变得越来越具体，并且基本上每天都在刷新我的认知……”

“哦，那请您保持良好的心态，”乔逸之对姜凌做了个鬼脸，“因为接下来可能还要不断地刷新你的认知。”

乔逸之说到做到。

他这个人，蜜罐子里泡大，总有点太过乐天，想要惹人生气的时候十有三四不能成功，可想要讨好人、让人高兴的时候，却从来没有失手过。

姜凌被他陪着。

感觉像是随身带着一个行走的万花筒，又或者一个人形惊喜盒子，永远不会寂寞，也永远不会难过。

乔逸之的体贴和细致，就像他的多变和有趣一样令人印象深刻。

头七、二七……一直到末七，都是他陪着姜凌一起料理。

本地风俗，逢七夜晚一定要在家中守着，他便也住到姜凌家去——姜凌生怕他不习惯，他却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还夸姜凌的家温馨，有家的味道。

然而姜凌晚上思念外婆睡不着，闭着眼在床上躺着，就听到身侧传来乔逸之“努力装睡”试图显得稳定的表演主义呼吸声。

姜凌一听就听出破绽来，安静地听着乔逸之撞了一会儿，到底没忍住开口问：“乔少睡不着？”

乔逸之不答。

“别装了，我一听就听出来了。”

乔逸之仍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