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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逸之的房子很多。

被他称为“家”的却只有一个。是他在离学校不远的地方给自己置办的公寓。

只他一个人住。

从来没有带人来过。只妈妈和姐姐都在乔迁的时候来吃过一顿饭。再有就是严镇的公寓买在楼下，偶尔他喝得动弹不得，严镇就就无可奈何地负责把他丢在门口。

像这样带人回来住，还是第一次。

因为是用于独居的房子，所以尽管有三百多平方，但设施全都是按照单人居住规划的——床只有一张，没有客房，隔断几乎全被打掉谈不上什么私密性……

乔逸之推门进来才发现这房子不合适待客，小小声地“卧槽”了一句——他之前只是心理上觉得这个地方最安全，最能够让人放松，却没想到这一茬……

“怎么了？乔少不方便？”姜凌在他背后探头。

“我方便，”乔逸之把他让进来，“我怕你不方便——这是我自己住的，待客设施完全没有……你别介意。”说着把自己的拖鞋踢出来给姜凌换，他自己脱了鞋子，就这么光穿着袜子踩在地上，“你要觉得难住，我就打电话让李叔回来，我们换个房子。”

姜凌环顾了一下室内，就回答了一句话：“乔少，你知道吗，我的家——就我和外婆之前住的那个地方，还没有你的客厅大。”

于是可以不用换房子。

姑且先安定下来。

乔逸之第一次带人来家，自己也手忙脚乱，跑来跑去，给姜凌找日常用品——他找到了新的拖鞋、新的牙刷，打电话叫人送了换洗的贴身衣物，先让姜凌去洗澡。这个时候想起浴巾和睡衣都没有买，连忙又要去打电话。

姜凌摁住他：“不用麻烦了，我没那么讲究的。”

“那就用我的？”乔逸之有点不确定——他总觉得姜凌有点像洁癖的猫咪，对于沾染其他人气息的东西天然排斥……

“你介意？”姜凌反倒问他，“你介意的话……”

“我是不介意啦，”乔逸之赶紧解释，“我还穿过严镇的内裤呢。”

“……这种事情就不要告诉我了。”

“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那也不要告诉我……”

这么一说，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都笑起来。

姜凌结果乔逸之手里那些拉拉杂杂的东西：“乔少你真的不用太……我真没那么讲究的。我是野草，只要一丁点泥土和一丁点水分，就可以活下去了。”

这话本是为了宽慰乔逸之。

乔逸之却听得心口一抽。不由自主地伸手，想要去摸一摸姜凌因为在墓园哭泣之后还未褪去红痕的眼睛。但他到底还是把手收回来：“可能因为班长你长的好看吧。所以总让人觉得，这么好看的人，应该要讲究一点的。”

姜凌的脸微妙地抽搐了一下：“我诚实说啊，你们老说我好看啊，睫毛长什么的……但其实对个大老爷们来说，很难说这是赞美还是讽刺啊……”

“不是赞美也不是讽刺，陈述事实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