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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锐的手动了动,伊谷春伸出手看着他。周锐犹豫了一下,把手伸过去。伊谷春把他的手握在了手里,“现在我还抓着你。你如果愿意,就说说。”
周锐掌心与他相贴,那些看似坚硬的铠甲好似在一瞬间土崩瓦解,他低头说:“我的身份材料……是改过的。我也去过那边,因为我……也是同。”
周锐这么说的时候,被伊谷春握着的手忍不住握紧了一下。伊谷春的手很稳,没有松开,只是将他的手握了握。
周锐说他是个同。但是他没有父母,所以这些事情本来也轮不到他头上。周锐是读书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是,但是也不敢说,觉得这种事情随缘就好了。
九年义务教育的那段,都是老师给他出的教材费,生活费是靠街道补贴,他挂名被小区里一家人照顾,但是他父母死了以后,其实留了一套房子给他,所以他很小就独居。这样混到了高中,在中考结束的那年,他去给人打童工的时候认识了小顾。
小顾是个混大街的,虚长了他几岁。用周锐的话说,赖皮又仗义。成天嬉皮笑脸的,但是对周锐是真的好。周锐打工的时候,他时常去看看有没有客人欺负他。那时候周锐还在北方,也就是他高一的寒假那年,照顾他的那家人因为忘了给他供暖费,他张不开口问人家要,所以就自己忍着。
小顾知道了,买来了汤婆子,和他挨在一起取暖。周锐喜欢读书,冬天冻得握不住笔,打工的工钱还要一段时间发。所以小顾就把他接去了自己的出租屋里一起住。那时候周锐才知道其实小顾也刚成年没多久。
在小顾的照顾下,周锐的生活负担减轻了不少。他是真的喜欢上了小顾。但是他知道小顾应该不是个gay,他见过小顾醉醺醺地带着街上女人回来,也不管他睡了没,知道他在房里,看房门关着就在客厅里折腾。
很多次周锐躲在被子里听着外面的动静,一夜又一夜,最冲动的时候脑子里也都是小顾。但是小顾也很明确地说过,周锐是个读书的料,以后总得自己去念大学,去宿舍,以周锐的成绩,拿个奖学金不成问题。所以小顾不少事都不带着他玩,甚至避开了他。
小顾混街面,被警察拘起来,也是周锐想办法去把人弄出来。小顾经常说,蹲几天也没事,反正他不在意,进去了还能认识不少兄弟。
周锐就想,晚上边上少了这么个人,不行。
事情是发生在周锐高三第一个学期快结束的时候,那天小顾和周锐闹了点小口角。小顾不想耽误他念书,自己出去了。其实这么些年,真不长,但是周锐总觉得小顾已经察觉到了什么,虽然从来也不说什么,但还是绕着他了。
以往小顾一大男人,洗完澡光着上身就出来了。那副布满纹身和伤疤的身体无数次让周锐在自己解决的时候有了满足的晕眩感。那种快感是非常实际的。后来小顾就不这样了,衣服都穿好了再出来。早前还一直说让周锐早恋,找个胸大腰细的,高中都还是个生手,实在是不像话。后来也不提了。
他不催周锐了,自己倒是经常把姑娘带回来。说怕影响周锐,还提出过别挤着这一室一厅的小破房子了,给周锐再在邻楼租一个宽敞的。周锐心知肚明,一点傲娇的死缠烂打让这事始终没落实。
因为那天口角,周锐也有些气闷,看不进书,正好班里的同学喊吃饭,就跟着去了。晚上涮羊肉,喝酒,不自觉就喝多了。他摸出手机给小顾发短信,没发出去,就被拉着劝酒。他自己都不记得那天到底想发什么。
只是不知谁看了他的手机,第二天班里人都知道了他是个gay。周锐一边庆幸最后一个学期,高考了快,谁都顾不上谁。一边也暗叹还好那天没有让小顾真的收到那条短信。
那段时间,小顾不知道,或许街里街坊早传开了,只是小顾没提。但是当年照顾周锐的那对夫妻知道了,怒气冲冲地找上门。先把周锐摁了回去,又把小顾臭骂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