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严议(八)(1 / 2)
严议被困在严家了。看着陆汀溪跑走的那个傍晚,二伯愤怒的给严家打了电话,把事情讲了个仔细,顺带着帮严议出了柜。
严父严母把严议捆了回去,严父从山上的树林里撇了一条酸枣枝,对着严议一顿毒打。严议被抽的浑身肿胀,严父把他手机没收,将他锁在了房间里。
他嘴里嘶哑的喊着陆汀溪,跟父母磕头请求回去看一眼,说尽了各种软话,严父严母像就此聋了,充耳不闻。意识混乱的时候,严议一直在喊老师,嘴里呜咽着求陆汀溪原谅。
后来录取通知书下来了,严议终于被放出房门。他胡子拉碴,双眼肿胀,吃饭的时候又想提陆汀溪,被严父一个嘴巴抽的口腔出血。
严母又哭着来控诉他,骂他没有良心,自己辛苦了一辈子把他养大,他就这样来回报,让她丢尽了脸面。骂他白眼狼,骂他吸血虫,骂他活该。
严议和着血和泪扒着碗里的饭,对父母的内疚压过了他对陆汀溪的担忧。他终于肯老实下来,在开学前振奋起来收拾自己,然后拿着录取通知书坐上了去大学的火车。
他太想陆汀溪了,军训的时候老是跑神,在教官一句“向右转”声中成功扭了脚,被人扶着坐在一旁的阴凉地里。
那里本来坐的有人,他一过去就给人分了一半的地方,怪不好意思。他挠挠头,尝试着跟人搭起话来。因为太想念陆汀溪,他憋不住把话讲了个通透,谁知道那个叫李安沉的男孩子听完瞪着大眼睛看着自己,眼泪都要下来了。
李安沉跟他情况差不多,深刻的理解他内心压抑的悲痛,他拍了拍严议的肩膀,刚想说什么,就扭了头去,看着身后。
严议也回了头,看着一个穿着西装脸上冒汗的男人站在他们身后,似乎听了许久。严议转过头的时候,那个人还抬眼看了他一下,目光冰冷。
后来李安沉就被拉走了,严议一个人坐在那片阴凉里,看着一个和陆汀溪五分相似的教官,心里越来越难受。
和陆汀溪相见那刻是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他和一群人打完球出了校门去逛超市,李安沉也在,和他勾肩搭背。
他们进了超市,帅气高大的年轻小伙很是吸引目光。超市里的人都抬眼看了看他们,有人似乎躲闪了一下,在货架后面藏了起来。
李安沉不爱喝碳酸饮料,他哥管他管得严,养成了一堆养生的破毛病,市场上的饮料只敢喝酸奶。李安沉撒开严议去了冷藏柜,严议自己走到了饮料货架前,准备买自己常喝的那款。
有人戴着帽子眼镜站在货架前,直直盯着严议爱喝的那款饮料。严议看了他好几眼,夏天虽过但暑气未消,这人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还不停的躲闪。
严议见他身量偏小,以为他拿不到上面的饮料,严议拿了一瓶下来,递给他:“是这个吗?”
“啊!……对对,谢谢。”声音小小的,捂在口罩后面很闷,但严议还是听出了一丝惊慌,他把水递过去的时候,看见这人的手在发抖。
这人接了饮料转过身,轻微发着抖要走了。严议一步迈过去,拉下了这个人头上的帽子,强硬的把他扳过身来。
他瘦了,脸色很不好。头发剪的短短的,露着一片额头,头靠上点的那处不长头发,是一道四五厘米的疤,丑陋的卧在黑色发丝里,残酷的指责着严议。
严议像被他传染了,也发起抖来,手上拿着的饮料掉了,咕噜噜滚去一边,撞到货架脚铁停住了。
“老师……”严议发出了哭腔,酸涩涌上鼻腔,蛮不讲理。
“你认错人了!”
“老师,老师!”严议慌得抱住他,怕他再消失,嘴里混乱的喊着,“老师,陆汀溪!”
陆汀溪木木地被他抱着,听他在耳边撒娇诉苦一般的喊着自己,呛到眼泪都出来了。
他之前就是被这样哄骗住的吧,用这一声声不讲道理的撒娇,把他困死在原地。他还真是心软,就应该在他第一次撒娇的时候把他轰出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