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2（1 / 2）

段泓之极为不满，“你问我不就行了，至于盯着人家看那么半天？”

沈怀音奇道：“你一个没有武功的人能看出我的路数来？”

不仅是她，在场的人，包括千川都聚精会神地盯着段泓之。

段泓之笑道：“这有何难？”

“想当年皇帝陛下，”说着他还装模作样地对着皇宫的方向拱了拱手，“初登大宝的时候，各路武林人士，英雄豪杰都来云城觐见，含章公子也在觐见的人之中。”

千川虽常年在宫中，但是作为影卫，对武林中的各路人马和各种消息自然多少知道一些。目前武林中最负盛名的便是松鹤山庄的含章公子，传闻他已臻剑术之巅，未有败绩，除非话本子里的西门吹雪从书里出来，否则江湖上在剑术这一方面没有人能赢得过他。

千川从小就在听风楼，几乎可以说是练了二十七年的剑，对剑术巅峰含章公子自然无比崇拜。

他与段泓之的关系亲近了许多，也不拘礼，问道：“主人可知道含章公子？”

“当然。”段泓之有些得意，“觐见的人中就有当时名噪一时的‘九霄鹤唳’鹤公子，当年含章公子还没有什么名气能进到皇宫之中，他是鹤公子的朋友，跟着鹤公子才得以进宫。皇帝看他一表人才，气度不凡，当场夸了他八个字‘冲襟朗鉴、玉质含章’，后来不知道怎么变成了‘御字含章’，他含章公子的名号这才渐渐响亮起来，说他厉害也不过是鹤公子销声匿迹之后这一两年的事情。”

连霍秋逸对他能说出这一番话也十分佩服，“想不到白公子竟然知道这等武林秘事。”

段泓之当然知道，这八个字还是他亲口说出来的。

“我看……”章月辰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这位公子恐怕不姓白吧。”

段泓之得意的笑容僵在脸上，“我不姓白姓什么？”

“知道‘御字含章’实为‘玉质含章’的人实在不多，如今在江湖中‘御字含章’一说煞有介事，公子说得这么斩钉截铁，恐怕是当年在场的人。”沈怀音也生了疑心，盯着段泓之看。

霍明逸听她这么一说明白过来，“能有资格参加如此规格的宴会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云城的大家族，或是江湖上有名的人之中，推算到五年前，都没有姓白的人。”

气氛凝重起来，连一直静静听他们说话的孔书语也露出防备的眼神。

段泓之丝毫不慌，把腰间别着的扇子抽出来，学着六合王的样子打开，淡淡道：“各位真是心细如发，在下六合王段衍之，见过各位小姐。”

他不知道眼前这几位都认识哪家的公子小姐，随便冒用恐被识破，也不能再编一个不怎么显赫的姓，好在他坑六合王坑得习惯了，张口就来。

话说完，这几位公子小姐怀疑的神情虽然减弱了几分，气氛却是更尴尬了。

孔书语缓缓道：“实不相瞒，六合王每逢道家节日便会来此上香，虽然来时羽林禁道，闲人回避，但我们几个常出入的也见过几次。”

段泓之一时语塞，下意识地往千川的方向蹭了蹭。

章月辰拱手问道：“既然公子有胆子借六合王的名头，小女子斗胆猜测，公子也是姓段？”

段泓之没想到与他们没见几次面就被道破了身份，只好尴尬地点了点头。

他长年对付朝中大臣，本以为游刃有余，结果出了宫连几个比他小了好几岁的孩子都斗不过。

他有些懊恼，又有些尴尬，不肯再说话。

几个人对视一眼，一齐冲他拱了拱手。

沈怀音想到之前他们谈的话题，急切地想要知道皇帝的想法，“陛下是想要查沈怀山？”

段泓之摆摆手，“就叫我段公子就行。我确实顺着何家的线索查到了沈怀山，但是没有确凿的证据，还不能动他。我办了一个有真凭实据的何家都惹来这么多非议，现在动沈怀山，还不是时候。”

“有证据，他传递消息的文房里。”

“不行，”章月辰摇摇头，“段公子进沈家搜查名不正言不顺，何家的证据就是不明不白出现在御史台的，这风言风语你们也听到了。”

段泓之点头，“确实。再说我本来想用你爹压制大家族的，现在你爹要是出事，沈家留下来的位置马上就会被其他家族吞掉，我会更受牵制。”

沈怀音也不勉强，只是神情有些难过。

霍秋逸对她有意，爬树翻墙进灵虚宫多半是为了她，见她眼中落寞之色，赶忙安慰道：“会有办法的。”

他知道沈怀音抵触联姻，他怕沈怀音也一并抵触他，一直没有提过对她的心思。

段泓之与他们来往这么多次，怎么会不清楚沈怀音的想法？他知道沈怀音向往自由，也知道她的能力，他更无男女嫡庶的偏见，早就有重用她的心思。

“我……朕答应你，”他换了皇帝的自称，“等时机成熟，了结沈怀山的事，他现在的位置就是你的，到时候你一个从三品，想嫁人就嫁人，想不嫁人就不嫁人。”

沈怀音一脸不可置信，怔愣了好一会儿才拱手谢了恩。

她心情舒缓了许多，说起刚才没来得及说的话，“想必段公子肯画这么大的饼给我，想必也是看重我的师承。”

“是，也不是，主要是因为你有这个本事。”

“可是你说的对，也不对。”沈怀音一笑，“我的武功路数确实是含章公子所授，却是拜在鹤公子名下。”

千川瞪大眼睛看向她，似乎不敢置信她一个江湖中无名无姓的小女子竟然跟武林中赫赫有名的两大高手都有联系。

段泓之也笑了，“我哪是真看出来的，有幸见过两位大侠一面，吹嘘吹嘘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