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闻(1 / 1)
到了宫门口,他停了下来,有些疑惑混合着狠绝,但是他抬起头来,眼里却只剩下一片平和。宫门口的侍卫看见了他,瞌睡也不打了,连忙都单膝下跪,恭恭敬敬地喊一声“国师大人”,他微微颔首,缓步离开,地上却多了几滩血迹——那是刚刚打瞌睡的侍卫的。他们的头已经和身体分开了,眼里满是畏惧,倒不是因为知晓了死亡的到来,只是对国师的敬畏。
直到国师走远了,底下的侍卫才敢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然后他们就惊惧的发现自己身边的同伴已经死去了。不由得吓得两股战战,心里想着这位国师大人果然是名不虚传的让人又敬又畏,这让他们清醒了许多。
刚刚杀了人的鱼玄机并没有一点不适,他大步的向皇宫里那个重重把守的地方走去。即使不是需要祭祀的时间与地点,他依旧高调的穿着一身祭祀的长袍。上衣着青罗皂缘,长与朝服同;下裳着赤罗皂缘,制与朝服同。下裳七幅,前三后四,每幅三襞积,赤罗,青缘;蔽膝、绶、环、大带、革带、佩玉、袜、履,俱与朝服同。中单,白纱为之,青缘。囿于其备受皇帝宠爱,令其去方心曲领。佩玉随着步伐摇摆,发出清脆的敲击声。
他推开那扇厚重的朱门,里面有高高的台阶,台阶上摆放一书案,书案很大,上面摞着一堆堆的书卷和一排笔架,一个身影正坐在那最高处,在暖黄色的灯光下,写着些什么。
显然他很专注,又或许是鱼玄机为了不打扰到他,声音很轻。鱼玄机到了那人眼前了,那人还未察觉。而后,许是他的身影遮住了些光,那人抬起头来,看到了他,说道:“怎么才过来?”不难从中听出其中并没有责怪的意味,反而多了些关切的味道。
“遇到一只小虫,耽误了些,还望陛下见谅。”鱼玄机话很少,他的声音很低沉,有些沙哑。原来这人就是皇帝,可鱼玄机虽口中道着陛下见谅,他却是站在皇帝身边的,并没有诚惶诚恐的致歉之意。如果钟浅溪和乔慕留到现在,应该就能发现这其中有些不对了。
看到鱼玄机来了,皇帝显然很高兴,把笔放下,就起身和他到内室去了。鱼玄机就同他一起,落后一只脚的距离,因而皇帝没有看到他眼里几乎藏不住的爱恋与憎恨。爱恋谁呢?又憎恨谁呢?
没过一会儿,内室就传来了不可描述的声音。君不君,臣不臣。外人却只道皇上英明,礼贤下士,与国师秉烛夜谈。
“又杀人了?”皇帝问他,神色也很平静。
“……”鱼玄机在思考到底是宫门口的侍卫还是……他杀的人可多了,自己都不记得。
“晴常在。”皇帝提醒他。
这个人是死去的第三个皇帝的妃嫔了。今夜里,鱼玄机出了两次手,一次是晴常在,一次是宫门口的侍卫。现在看来,第一次的已经被皇帝知晓了。按理说,皇帝的女人不管是什么位分,也不该随意就杀掉了,现在鱼玄机应该很慌乱,可是他没有,他还是很平静的:“她该死,我就杀了。”声音不似之前的低沉,多了些妩媚的味道。
“没事没事,都随你。”皇帝好像并不在乎,或许是看出来鱼玄机突然的发狠,竟也不提那枉死的女人,只是安慰身边的男人。
这一边,钟浅溪和乔慕两人已经回到客栈。“你好些了吗?”钟浅溪问。
“不要紧,休息一晚就好,只是不知道我的最后一只纸鹤还能不能回来?”
“最后一只在?”
“皇后宫里。”
养心殿(皇帝住所)这里两个男人已经沉沉睡去。而坤宁宫(皇后住所)的灯还亮着,一个婢子跪在地上:“娘娘,晴水苑那里出事了,刚刚晴常在的姑姑告诉我,晴、晴常在她没了。”
座上的是一个容貌清婉的女子,生着一双无害的杏眼,此时那杏眼闭着,右手轻捻着佛珠,“啪啪”一下一下,像木鱼被击打一样。听到婢子的话,捻动佛珠的手停下了,她的眼皮动了动,却没有抬起来。低声问了句:“一样吗?”这是一句无头无脑的话,下面的婢子却一下子就听懂了:“是、是一样的娘娘。”婢子被吓得狠了,连“回禀”都忘记说了。好在上面的那位没有在意,之说了一句随他去吧。婢子很疑惑,这个“他”究竟是死去的晴常在还是谁呢?不过这种上面的人的事情,又怎能容她揣度呢,她不去想这些,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