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2 / 2)
出乎意料的是,白聿笑了笑,反问道:“那什么是真正的喜欢呢?”
陈易张口结舌,一时竟答不上来。
喜欢确实无法具象化,可已经摔成碎镜的话怎么能假装无事发生,继续在一起呢?
“陈医生,这事太主观了,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你瞧着貌美如花的姑娘和神似武大的男人不般配,可你怎么知道人家过得不好呢?退一万步说,哪怕姜淮明天就要和我分手,我也不怕了。”
成年人的爱情,妙处之一就在于给彼此留了退路。
陈易听懂他话里的意思,无奈地叹了口气:“算了,我不想再劝你,反正是好是坏你自己担着吧。”
白聿笑嘻嘻地揽住他的肩膀说:“就是这么个理儿!”
夜里天气果然转凉了,林政背了个烧烤架子上来,周围吃速食便当的人闻着味就过来了,围着小火堆来了个烧烤晚会。
白聿坐在帐篷边,手里捧着一杯热咖啡,时不时打个饱嗝,姜淮转头笑他:“饿死鬼投胎了?吃得像个小猪。”
吃饱喝足,白聿懒得和他计较,神色餍足地歪在他身上说:“下次要我们两个人,挑个人少的时候。”
姜淮把他外套的帽子扣好,抬手搂住了肩膀,轻声应了一下。
直到气温低到让人瑟缩,玩玩闹闹的一群人才散伙,钻进各自的帐篷取暖去了。
林政把火堆扑灭,拉着陈易回自己的窝,想也知道他急哄哄地想要干嘛。
白聿坐在帐篷里,腿伸在外面,仰着头看天,挂在边上的夜灯映到他的眼里,明晃晃的。
姜淮收拾好东西就坐到了他身后,把他揽进怀里,亲了亲头发问:“不睡吗?”
白聿有点遗憾地说:“没有星星,明天会不会看不到日出啊?”
“不会,我查了天气预报,后半夜云就散了。”
白聿安心了,任他埋在自己脖颈里亲来亲去。
“下次要找个可以看到星星的大晴天来。”
“嗯。”姜淮喜欢他说“下次”、“以后”这样的字眼,说明他们有大把大把的未来可以计较。
搂在腰上的手渐渐摸进了衣服里,白聿抓住他不老实的手笑道:“大庭广众,休要宣淫。”
姜淮抬手按灭夜灯,托着他的膝盖把他抱了进来,顺手拉上了帐篷,凑在他耳边说:“这叫行夫妻之实。”
后半夜白聿睡得并不踏实,总觉得冷,一个劲儿往姜淮怀里钻,凌晨听到闹钟醒过来的时候正像只八爪鱼一样死死扒着姜淮。
他难得不好意思地红了脸,松开手蹭了蹭鼻子,问:“几点了?”
姜淮看了六点了,马上要日出了。”
白聿伸了个懒腰,从睡袋里钻出来,张着胳膊撒娇:“帮我穿衣服吧——”
“……”姜淮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无手儿童。”
白聿得意地吐了吐舌头,享受完了伺候又要给姜淮穿,撩拨来撩拨去差点又干柴烈火地搞到一起去。
天光微亮,他们并排坐在帐篷里,裹着羽绒服捧着保温杯等日出。昨天信誓旦旦说要早起的人倒没几个爬起来,甚至林政和陈易都没有动静,白聿觉得很有成就感。
绯红的朝阳终于露出了一个头,映得周遭一片暖洋洋,白聿兴奋地拉姜淮的手:“出来了!”
姜淮转头看着他笑,在他望过来的时候凑过去接了个满是青草味的吻,日光照得他们两个人的侧脸都无比柔和。
白聿抵着姜淮的额头问:“你到底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姜淮蹭了蹭他的鼻尖,笑说:“不知道,反正现在很爱你。”
开始早就不可知,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情根深种,药石无医。
白聿抱着孤注一掷的决心破釜沉舟,最终换来了朝阳中的一个吻。
可世上多的是只能自我感动的作茧自缚者,多的是默默咽下痛楚的求而不得者,多的是从此破镜难圆的形同陌路者,两厢情愿是太难得的事了。
想到这,白聿不禁更用力地抱紧了姜淮。
兜兜转转,说到底不过是——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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