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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恪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从门口到客厅一路都是黑了咕咚的，惟有前面那个32寸的电视发出些微的光，且瞬息就会换个颜色，把家里渲染得像个鬼屋。

沙发上的老人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林恪悄声地走过去，观察了下，才道：“外婆我回来了。”

老人像是刚醒盹，恩了一声，没再多言。

林恪欲言又止，站了一会儿，方又开口道：“外婆，学校要求高三的学生必须住校，班主任今天”

不待他说完，老人蓦地抬头，要瞪出来似的，骂咧咧的话脱口而出：“住校？住他妈什么学校，你妈一月就打两千块钱，你吃我的喝我的，住校可以，让你妈每月多打一千块钱！”

昏暗的光线下，老人一张一合的嘴被映衬得略显狰狞。

花白的发间半分温情都没有。

林恪早就有所准备，看着被点燃的老人，他平静地说：“不用钱，学校免了我的住宿费，伙食费的话我已经和我妈说了，她到时候直接打给我。”

“好好好，你妈和你都翅膀硬了！还要瞒着我给你钱！两个没良心的东西！”老人一听，登时更火了，直接从沙发上起身，边骂边进了卧室。

没一会儿，里面就传来了吼声。

林恪冷冷地笑了一下，转身上了阁楼——那间违建接出来的小水泥房，里面没有供暖，窗户还是扇天窗。

他简直是烦透了楼下那张丑陋的脸，一进来，就狠狠地推上了门，不想听楼下那类似撒泼的声音。

自从父亲走了，母亲去外打工供他上学，他就被扔进了这个吸血鬼般的畸形的环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