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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多月前……
陈平的爷爷胃痛难忍,到医院一检查,查出得了胃癌,陈平的奶奶受不了这个打击,当场昏了过去。
不管是放疗,化疗还是保守治疗,花的钱都不会少。老两口勤俭节约一辈子,根本没有多少存款,还想留点钱给陈平娶媳妇买房子用。老爷子怕花钱,坚决不肯住在医院治疗,非要回家等死,陈平好说歹说才把人给劝住了。
陈平刚刚参加工作,手里没有积蓄,为了挣钱,他白天在单位勤勤恳恳工作,晚上还要到一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打工,收收钱,整理一下货物什么的,熬过最忙的两个小时,后面就轻松了,回到家里再洗洗澡,通常两点多才能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呼噜打得震天响,最多睡五个小时,他就得起来上班了。
就这样忙碌碌,一个月下来,陈平瘦了一大圈,清秀的脸上挂着两大黑眼圈,脸色青白跟被女鬼缠上吸了阳气,哈欠连天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刚从解毒所里放出来。
有一天,陈平正上着班,老太太打来电话,颤着声儿说:“陈平,你快医院来,你爷爷吐血了!”
陈平心里咯噔一声,马上跟单位领导请假,单位领导对他的家庭情况了解一些,大手一挥批了他的假。
换下来的床单上绽放着点点梅花似的血迹,老爷子阖着眼睛,病病歪歪地躺在病床上,病房的地面上才打扫过,角落里堆着摔碎的瓷片。
老太太把陈平叫到病房外面,抹着眼泪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早上,老太太伺候老爷子吃了一碗粥,病房的门就被推开了。
门口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脸上堆满笑容,手里还提着不少营养品,谄媚地叫了一声:“妈。”
老太太年纪大了,老眼昏花地盯着他看了半天,迟疑地问:“你是……”
“妈,是我啊,春和。”中年男人走过来,热切地看着老太太。
听到这个名字,老太太的脸倏地沉了下来,黑得跟锅底似的,摆出一幅晚娘脸:“你来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你给我滚!”
吴春和,陈平如假包换的爸爸,三岁以后,陈平就没见过他了,只在传说中听说过这个名字,知道自己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还有一个亲爸爸活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里。
“吴春和那个王八糕子,真坏啊!”
“姓吴的没一个好玩意,呸!”
老太太和老爷子没事儿的时候就骂。
二十多年没出现的人物突然出现在面前,还腆着大脸叫妈,老太太心里跟吃了好几只苍蝇似的,膈应得都快吐了,嘴里自然没有好话。要不是顾忌老头儿才睡着,她能骂一本新华字典那么多的脏话。
吴春和当然不会老实地滚,老太太就推他。
两个人拉拉扯扯的,争执的声音惊醒了老爷子。
老爷子听到吴春和这个名字就炸了,拿到什么就砸什么。
吴春和一边用手挡,一边唉唉地叫唤:“我是来见陈平的,我是他爸爸,你们不能不让我见他!”
“你现在知道陈平是你儿子,早死在哪儿了?”
老爷子气急攻心,一口气没喘匀,吐了一口血。
可把老太太吓坏了,赶紧去叫医生,吴春和一看闯祸了,灰溜溜地走了,临走时还说:“我还会再来的。”
陈平三岁的时候,父母就离异了,原因有很多种说法,有的说吴春和富婆在先,有的说陈平的妈妈陈红燕劈腿富商在前,总之都是对方的错,自己一点错没有。
据说,离婚的时候,这对奇葩的男女在民政局里大打出手,人脑袋都快打成狗脑袋了,谁都不愿意抚养孩子。经过好几轮谈判,吴春和净身出户,孩子由陈红燕抚养。
陈红燕也不是个省油的灯,直接给孩子改姓陈,这就有了陈平。
吴春和一个长相一言难尽的二婚富婆结了婚,陈红燕扭头就勾搭了一个比她大二十岁,死了老婆的富商。
陈平跟着陈红燕生活,可能是因为他越长越象渣男吴春和的原因,陈红燕看到他就气不打了一处来,每天不是在打麻将,就是在打麻将的路上,根本不关心陈平的死活,学习那就更不关心了,就算陈平将来考不上大学,找不到工作,会饿死街头,她连眼皮都不会抬一下,她把对吴春和的恨全都发泄到了陈平身上,恨不得时光倒流,她和吴春香从来没有遇到过。
陈平住在大别墅里,看着风光无限,饿肚子是家常便饭,小学时他因为营养不良在学校昏倒, 别墅里的下人都敢欺负他,陈红燕不但不管,还坐在一边看热闹,陈红燕的富商老公倒是对陈平不错,不过……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
十五岁那年,陈平简单地收拾了几件衣服,独自拖着一只小小的行李箱,乘坐火车跑回了陈红燕父母家,不管外人怎么劝说,他就是不回去。
老爷子老太太虽然对女儿有气,对外孙却很溺爱,陈平懂事得让人心疼,不管是打酱油这种腿的事,还是洗碗拖地之类能用肉眼看到的家务活,他一声不吭地全包圆了。
陈红燕回来要陈平,老两口一致对外,拿大扫把把她赶走了。
他们拿陈平当亲孙子疼,陈平也很孝顺他们。
吴春和突然冒过来想认儿子,老两口当然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