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变（1 / 2）
篝火噼里啪啦地响着，虞渊和阿尔瓦并排坐着，身后的长长的的影子随着火光一闪一闪地跳动。
虞渊屈着腿，双手环膝，呆呆地盯着火堆。阿尔瓦的血已经干了，檀香味淡了许多。虞渊吸吸鼻子，生理不受控制的怀念着檀香味道。常年服用抑制剂，虞渊都快忘记自己其实是一个Omega了。布吉拉的失效提醒着虞渊，他没有他想得那么无所不能，没有药物的帮助，他不过是一个风声鹤唳任人推到的Omega罢了。
刻在基因里的东西，是改不掉的。
阿尔瓦用余光观察了一会儿神色沮丧的虞渊，以为他是在担心两人的安危。阿尔瓦不奇怪，很多首都星上流人士一辈子都没去过原生星球，因为未知的风险太大了。所以阿尔瓦不喜欢回首都星，他认为首都星是全联邦最没有创造力的地方，那里只有没完没了的妥协和无尽的争吵——虚伪的繁华从来都不会让人留恋。
虞渊默不作声，阿尔瓦忍不住了，率先打破这让人窒息的寂静：“你要是累了就先睡吧，我会守夜的。”
“不用，我不困。”虞渊摇头拒绝，“你要是想睡我也能守夜。”
阿尔瓦哭笑不得，身为Alpha哪有让Beta守夜的道理？更何况这个Beta不是他的战友，而是联邦公民。
保护联邦公民是每一个联邦军人的责任。
“也是，你白天睡得够多了。”阿尔瓦拿树枝拨了一下火堆，提议道，“那就聊聊天吧，就当……打发时间。”
“聊什么？”虞渊低着头，露出一截白皙的颈部，阿尔瓦看着那美好的颈部线条，不由的咽了一口口水。
“都行。”在目光变质之前阿尔瓦赶忙移开视线，“不涉及机密都行。”
“你是哪个军校毕业的？”广阔的联邦有上百所军校，私立的公立的，直属的附属的，虞渊随便找了个话题，“这个总能说吧？”
“联邦第一军校。”阿尔瓦回答，“战争指挥专业，第几届就不能透露了。”
“哦，那你很优秀嘛。”体温过低的虞渊没什么精神，但他还是接着问道，“看你年纪也不大……和平年代你读这个专业干嘛？又没仗可以打。”
“我当时报考的事机甲战斗专业，录取通知书到手上面就变成指挥系了。”阿尔瓦转头看虞渊，“那你呢？化学高材生？”
“泰伦斯。”虞渊冷的受不了了，向火堆挪近了一点，“泰伦斯学院。”
“高塔？”泰伦斯学院以众多的Omega学生闻名，家政专业更是名响联邦，阿尔瓦有些惊讶，“你在那里读化学？”
“很多有才华的Omega学者和Beta学者都会选择在泰伦斯做研究，因为他们本就不想出名。”虞渊被阿尔瓦的惊讶惹恼了，语气急促，“我遇到过很多好老师。”
呵，又是一个直A癌。
“我不是瞧不起Omega的学术能力，我怎么敢啊……我师母就是泰伦斯的。”阿尔瓦举起双手，做着投降的姿势解释道，“她主攻机甲动力能源方面，我知道高塔一直都被误解——我没想到你是她的校友。”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不是家政系的校友。
“哦。”感受到阿尔瓦求生欲的虞渊有些尴尬，这么一来倒显得自己自尊心过强了。抱着腿又向篝火靠近了一点，虞渊为了转移注意力，回想了一下学生时代的老师们，又问道：“你师母姓什么？说不定我去上过他的课。”
“她是在那里毕业的，后来去军部工作才认识我老师的。”阿尔瓦笑着放下手，“再问下去就是机密了。”
“哦。”虞渊一边嫌弃着谁稀罕，一边默默在心里列了个名单做排除法，能源方面，能进军部说明成绩不错，毕业以后就没了消息……难道是……虞渊抬起胳膊，微微扭头从胳肢窝的缝里偷偷打量阿尔瓦，心想，不会真的这么巧吧？
看他的的样子不像是知道项目的事啊，还是说他只是单纯来保护我的？
那他还让我身陷荒星？难道这是苦肉计？还是说这是威胁？
“小渊，以后要是有事要帮忙就联系老师，老师一定帮。”离校前的最后一晚，虞渊的导师阿曼达女士请虞渊吃了一顿饭，她特地叮嘱虞渊说，“生意场上的事老师也不懂，我之前有个朋友……其实是死对头吧，听说她在首都那边学术圈里风生水起的。你碰到她了注意一点啊，但也别直接说你是我的学生，要是她欺负你了你再说。”
“为什么？”
“她这个人吧，你得抓住把柄有证据了才能让她老实，不然就一直和你耍赖。”阿曼达笑道，“你直接告诉她你是我学生，指不定她要怎么忽悠你呢。倒是让她有愧在先，你再告诉她真相，她反而会百般对你好——说白了，就是皮。”
一时间虞渊心头充满了疑问，可眼下他力不从心，布吉拉在失效的边缘，他不敢大意。左手上的终端里还藏着一针麻醉剂，要是等下抑制剂失效了，那他的第一件事就是扎晕阿尔瓦。
对不起了。虞渊默默道歉，一诺来了我会带你一起走的，搞清你的身份后我会酌情给你做记忆消除手术的。
要是你真的是那位派来的，手术时我一定给你打最好的麻醉让你少收点苦。
“回去以后你打算干什么？”见虞渊又不说话了，阿尔瓦开启了一个新话题，“你在这里影响工作吧？”
“我本来是休假的。”提到这个，虞渊有些丧气，“谁知道会来这里一日游。”
集团总部的事务盯着虞渊倒是不担心，他担心的是埃利卡，傻姑娘现在一定心急如焚地提着刀，挨个找仇家询问自己的下落。
体温越来越低，相反的，胸口却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发烫，虞渊把头埋进臂弯，声音轻了下去：“那你来这里是为了任务吗？”
“机密。”
“那你回去以后干什么？”
“机密。”
行行行，都是机密，真没意思。困意不断袭来，虞渊的视线渐渐模糊。阿尔瓦还在说话，但虞渊已经不在乎了。心里空落落的，虞渊的神志不断下坠，不能这样，虞渊想，我得……打起精神来。
阿尔瓦靠着岩壁半真半假地说了一堆话，边上虞渊愣是一直没回他。嚯，脾气还挺大，阿尔瓦挠挠头，以为虞渊睡着了。可他离火堆也太近了点吧？阿尔瓦刚想起身想叫虞渊挪个位置，这时，他忽然闻到了一丝甜味。
阿尔瓦除了酒对吃不怎么讲究，只觉得这甜味带着些奶香还挺好闻的。甜丝丝的味道弯弯绕绕地散开，起初阿尔瓦以为这是火堆里某种枯枝的特性，并不在意，继续上前叫醒虞渊。
“虞渊？向后挪点儿，别……”
阿尔瓦一推虞渊，虞渊就倒了，要不是阿尔瓦把他捞回来，虞渊得跌进火堆里去。睡得还挺死。但把虞渊翻过来的那一刻，阿尔瓦笑不出来了——去他X的甜味，这分明是Omega信息素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