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鬼火（下）（1 / 2）

第四章 鬼火（中）

自从开始供应绿豆汤，小庄老板每天都会提早一个小时到店里。

早上八点，小庄老板打开店门，发现门缝底下塞了张信封。

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沓大小不一的纸币。点了点，总计137块钱。

小庄老板刹那间动容。

这个数字半年来一直梗在他心头——是那个客人赊了三顿饭的钱，还没算上熟人折扣。

他把钱放回信封，又把信封纸捋捋平，小心压在柜台的电话机下。他打算等那个客人再来的时候跟他说清楚熟人折扣的事儿，然后重新再付110块钱，四毛钱他会找零。

他执拗地相信那个客人一定会再来，明明没有任何根据。

一整天，客人见到嘴角藏不住笑的小庄老板，都要问上一句：“小庄老板碰上什么好事了？还是谈女朋友了？”

小庄老板自觉没有喜笑颜开，也想不通为什么那个客人会让他的情绪如此波动。

一旦被问，他就回答：“下了好几天的雨，今天总算不下了，所以心情比较好吧。”

下午，小庄老板坐在门口，视线不再飘向高处，飘向远方。他专注地看着每个路过门前的人。

碰上街坊邻里还好，互相打声招呼也不显得奇怪。好几个路过的小姑娘被小庄老板盯得脸红，纹身壮汉用威胁的眼神瞪回去，有个骑自行车的小孩还一脚踩空，车身一歪，险些摔下来。

小庄老板觉得这样不行。

第二天，他七点就到店里，熬了两大锅绿豆汤。下午，他在门口支了张大桌子，经过的人都能免费喝一碗绿豆汤。

开头几天的进展还不错，小庄老板在给绿豆汤的时候可以自然地近距离接触路人，不主动走过来领的人，凡是身形有些像的，也会被小庄老板喊住，强行塞一碗绿豆汤。

街坊间消息流通迅速，一传二二传四，没过几天，附近的人都知道小庄老板下午在店门口送绿豆汤。一个礼拜过去，桌子前已经排了里三层外三层。

视线被人群阻隔，小庄老板依旧没能挨个在路人中寻找那个客人。

……

许青迢扔了报纸之后，还是没去庄家饭店。庄溪澈终于联系他了，约好晚上八点半城南公园门口见。

许青迢背了个包，包里塞着那张报纸。

电话里他的声音仿佛多了几分生气，许青迢以为是错觉。在看到黑夜里青年炯炯有神的眼睛后，他想，不管最近发生了什么，他终于开始从庄大师的阴影中走出来了，真好。

然后转头又冒出不着调的想法：“异管委是压迫人，没了监控识别，整个人精神气都不一样了。果然还是得改革，得搞好福利。”

庄溪澈领着许青迢往公园里走，边走边说：“我前天去异管委找过你，但是没被放进去。是不是我的信息识别出问题了？”

“郑主任今天刚告诉我，你的识别信息已经消失三天了。你还记得三天前发生过什么事吗？”

“三天前……”庄溪澈皱眉，因为这天他记得太清楚，那个客人把赊的账还回来了，“有，但应该没什么……”

没什么关系？

庄溪澈刹住嘴，沉思。

因为是店里遇上的，所以他从没把那个客人往异能上联系。或者说，凭他在申城独来独往的状态，就算那个客人真的是异能人，不管是编制内外，都和他无关。

除了回报师父，偶尔受郑恬委托，独自帮异管委做些其他人难以解决的事情，解答郑恬问的一些关于异能的学术问题，他跟异管委基本上没什么牵扯。连任务完成后的报告都有郑恬帮忙解决。

北京历经的那些风雨随师父一起销声匿迹，真要找也不该来找那时候只给师父打打下手的他。

万一自己是真的被人盯上了呢？

理由？

许青迢从包里拿出报纸，放到路灯下给庄溪澈看：“你上次说的鬼火，大概跟这起车祸有关。虽然现在还没什么端倪，但我觉得最近这些扎堆发生的事情，彼此之间肯定有联系。”

庄溪澈想起许青迢那天在自己家里说的话，记得他来申城是为了一个编制外的异能人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