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乱到平静到狂乱(1 / 2)
琴师夫夫和其师兄夫妇,正在争吵。
转瞬间,他们身后各聚了一批人。
琴师夫夫背后的那群人,乃是山上跟他二人关系较好的罪恋者。而夫妇身后,则是被其家族庇护的其他罪恋者们。
陌免和鹤承期打开门时,两对爱侣的争吵,已变为两群人的殴斗。这两群人手中的火把,点燃了山中树木,为天空染上了一片赤黄颜色。
一些山中人,跑出来救火。
陌免二人向山顶看去,长亭君仍站在那里。
那清冷的男子背着手,注视着山下。忽然之间,他好像感觉到了他们,于是他说:“勿要……插手……已是……关键之刻。”
陌免与鹤承期听得出来,那是剑仙尊的意念。
剑仙尊在与怨念化的自身,进行着最后的搏斗……
“你们……冷静一下啊!”此时,四胞胎的母亲,朝两群殴斗者喊道。
“是啊,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呢?”四胞胎的父亲也劝说道。
如此看来,这个空间,还没有完全怨念化——剑仙尊仍掌控着自身。
因此,鹤承期二人决定暂不插手。
剑仙尊的坚持,终似有了结果。
一股浩然之气,涌上空际。
而后,因更多人出来救火,火势也渐渐变小。
殴斗的双方停下了手中动作,止住了口中谩骂。
“啊啊,抱歉,是吾等太过冲动。”此时,琴师忽捂住额头,说道,“太冲动了……”
“非是你一人之过。”琴师的爱侣揽住了他。
“我们……亦有……过错……”琴师的师兄,从牙缝中挤出这样的话来。这六个字,听起来如此匀称、均衡……如此的僵硬。
“对的……亦有……”琴师的师姐说,“……过错。”
这女子所说“亦有”、“过错”两词之间,还夹了一句话:“比起我们的死法,你们的死亡过程究竟算是什么啊?!”
这句话尖利至极,简直震耳欲聋,与那道歉之词,充满了不和谐感……
但除了陌免与鹤承期之外,旁侧之人,好似都未注意到它。那些人皆专注于向彼此道歉,皆专注于他们那僵硬的平和。
陌免与鹤承期又向上方看去。
长亭君的面色愈加苍白,他虚弱地喘息着。他背后的爱侣阿舞——那自称鹤承期之母的女子——轻轻地抚着长亭君背部。她大概是他唯一的安慰。
但是……她的身形却在渐渐模糊,渐渐地,变得浅淡……
“误会……既已……化解……(为什么你们不死得比我更惨些啊?!)……都回……去吧……”此时,长亭君的左右手阿沐说道。
“回去吧……(罪恋者罪该万死!)……回去吧。”屠夫姐弟俩也说。
如此前一般,好似没人听到那劝解话语之间掺杂了什么。
两群殴斗者,各自后撤了几步,做出将要离开的模样。
其他山人,也做出要各自回家的样子。
“来,跟娘……来……”四胞胎的母亲,回过头去寻找她的儿子们。
她的儿子们,方才跟出来看热闹,却被群斗吓坏了,跑到树下躲了起来。
如今他们还在树后。他们听到了她的呼唤,却不动弹,只抱着树干盯着她。
女人向前几步,向他们伸出手去。
场景微闪。
闪烁、闪烁……
树影之间,四个健康的孩子和四个少年男彘,迅速地切换了一下……
“啊啊啊……”四胞胎的母亲欲喊未喊,眼神已处于绝望之边缘。
“并非如此!”长亭君大喝一声。
“嗯。”四胞胎的母亲一点头。
周遭场景,暂化为正常状态。躲在树后的孩子们,眼中虽是略带怯意,身体却也无恙了。
长亭君拳头紧握,喘息不已,但他那目光,却稍微放松了些。
他身后的爱侣,身形又变得有如实体。
他拍拍爱侣的手,似要寻找一丝安慰。
而后……
而后。
而后。
而后。
他拍到了长长的手。
长到无边无际的——
女育的手。
他的双眼,对上女育如同骷髅般的脸孔时,四胞胎的母亲又尖叫出来。
“——啊啊啊!!!”
她的孩子们又变了。
不但又变了,且还——
瞬息之间化为了灰。
飞灰湮灭。
于是,那琴师夫夫也开始大喊。
于是,那琴师的师兄夫妇也开始大喝。
于是,这两对爱侣各自的追随者,又举起了武器。
于是,火光又在山中蔓延。
且不单如此,那屠夫之子的兄妹二人,也开始怒吼。长亭君的左右手阿严、阿沐,口中也再无理性之词。
“不公啊!”
“不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