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折四（2 / 2）

整个考场里，除了他们几个奥赛生，基本上都在睡觉。他们倒是很安静，也不抄袭，就那么趴着。学校也不怎么管他们，毕竟他们这种，也就是为学校提供学费的，只要不给学校惹**烦，没有那个老师愿意给自己多找麻烦。

冯梓崇在数学考试的时候很早就做完了卷子，闲得无聊就左顾右盼的。监考老师在讲台上坐着，连头都不抬，压根就不管。

那帮艺术生家里大多有钱。当艺术生的原因也基本上不是为了什么兴趣爱好之类的。有一些是觉得艺术生比较轻松，准备高中毕业直接出国。还有一部分是指望着通过艺考捞个三本二本上上算了。校服压不住他们身上那种很social 的气质。

冯梓崇当时觉得很厌恶，甚至说，在这个教室考试就给他一种很难受的感觉。不得不和一群学渣，不，学沫沫在一个考场考试，要忍受他们那种随意、懒散的态度。很不应该。这些影响他学习的事物就不应该存在。

但是现在冯梓崇回过头来去想，发现他们并没有自己眼中的那么糟糕，甚至说，他们身上具有一些，所谓的学霸身上很稀缺、但是又很重要的品质。

每次考完试要离开考场的时候，都有至少七八个男生主动和老师打招呼。

每次考试，考场里的监考老师都不一样，他们也肯定不认识，但是他们会很热情地和老师打招呼。

考完最后一科，会把前一天考试的答题卡发下来。

当时他们那个考场的监考老师有点迷糊。本来应该在他们考试的时候分卷子，但是她一直到收完最后一科的卷子才开始分卷子，他们只好坐在那里慢慢等。

他们考场里有一个奥赛生，冯梓崇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但是对他有印象，应该是个生奥的。

当时他显然有点着急了，就挺大声地嘟囔了几句，对老师有点不满意。

结果他周围几个男生就不干了，直接出声说：“等不急你上去帮忙啊！不帮忙就老老实实地坐着等，屁事别那么多！”

那个男生看着有点生气，但是周围那几个男生都是那种又高又壮的人，看着也很凶。他也怂了，老老实实地闭嘴不说话了。

老师在讲台上也听见了。她也有点尴尬，叫了前排的几个人帮忙发卷子。

当时冯梓崇在边上坐着，看着那几个男生说话，还是挺反感的。

几个败类学渣，不知道好好学习，还管天管地的。

现在想想，也是自己的那种学霸思维作祟了。好像只有学习好才有资格发表自己的看法，才会被重视。即使说的不对，也会得到老师的包容。

其实不是的，真的不是。这种高高在上的姿态，不过是他蛮横不讲理的骄傲罢了。

这种骄傲，虽然说并不太会影响他的学习，却阻碍了他的视野。

如果总是这样下去，不免陷入酸腐的清高。

那些被老师忽视的所谓学渣，确实把一部分时间花在了不必要的东西上面，比如说，慢吞吞地吃饭，每天洗头之类的。可是他们在这种选择背后，也表现出一种不被现实所限制住的、追求更高品质生活的味道。不过，这种追求总还是多余的，在高考面前，总还是显得矫情。

收拾完之后两个人又在宿舍呆了几分钟，等到平时的吃早饭时间，冯梓崇和尹承禾一起去食堂吃了早饭。

吃饭的时候，冯梓崇盯着尹承禾这个人，很认真地在想他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他并不是那些追求生活细节的矫情的人。但他也不是那种努力到极致的学霸或者是什么很聪明的人。他挺踏实的，对于学习也有着热情。

但是这种热情，是将数学绝对排除在外的。

好像在他的时间安排里，数学这一项是完全不存在的。

他曾经见过尹承禾在晚新闻的时候，一直在外面听王琳琳给别的人讲题，结果第二天，又被丽丽抓住不写学案。

他好像，是一个绝对黑白分明的人，极致的爱和极致的恨。

他的性格，泾渭分明、整整齐齐，一点都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随意邋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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