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不要在我嘴里产卵(1 / 2)
不过卫生间实在不是适合耍流氓的地方,卫呈远把周宵拉了出来,众人正打算去唱KTV,好些人已经离席,所以也没几个人注意到他们有些微妙的缠在一起的身影。
等卫呈远把他塞进车里,周宵已经醉得兴奋起来,跟所有喝醉酒的人一样,他的醉态也没有他长得那样美好,他先是对着仪表盘一通乱摁,然后又大发脾气这艘宇宙飞船为什么飞不起来,最后认定为卫呈远是罪魁祸首的外星人,扑过来摸他背后有没有触手。
卫呈远心想我这么帅居然说我是外星人,要有触手就日死你这个小混蛋。转念又想到估计何万山也没想到这个年轻人的“酒精后遗症”严重成这样,还好自己在卫生间捡了他,否则这人发起疯来估计会在商场跳脱衣舞。
可是眼下周宵闹得卫呈远实在没法儿开车,他又没什么耐性,再加上心里那点旖旎心思,卫呈远直接反扑把对方压倒,凑近了吓唬对方:“再乱动我亲你了!”
卫呈远对耍流氓其实没什么经验,他更多时候是以一张万年不变的扑克脸示人,要么就干脆叫人滚。就周宵看来,卫呈远接二连三地让他搭便车可能只是件寻常事,然而卫呈远却从来没让其他人坐过副驾驶。卫呈远已经不年轻了,他见过的人很多,却莫名其妙地被周宵这样一个不算太差也不算太好的人吸引,他把周宵摁在座位上,鼻尖快要触到对方的,始终平缓的呼吸也不禁紧了一拍。
周宵看着他压过来,愣了两秒,然后捂住自己嘴巴大叫:“走开,不要在我嘴里产卵!”
“……”卫呈远黑线了片刻,干脆把周宵从副驾驶座位上拽起来,塞进后座里躺平,拉下两侧的安全带给他捆了个SM造型,看他还怎么闹。周宵似乎也累了,不再闹腾得那么厉害,卫呈远脱下自己的风衣给他搭上,回到驾驶座里发动汽车。
周宵还在含混不清地说着什么“打死怪物”之类的话,卫呈远又好气又好笑,便放了两首重金属音乐,想要以分贝的绝对优势让周宵乖乖闭嘴。周宵的家离公司大概二十分钟车程,卫呈远还记得路,开得又快又稳,偶尔从后视镜里观察一下后座上的人,唯恐自己捆得不好让那具“丧尸”又扑上来咬人。
不过看上去周宵是真的安静下来了,他挣扎着翻了半个身,正好用后脑勺对着卫呈远,所以卫呈远没发现之前凶悍的混世魔王竟然低声哭了起来。车厢内音乐声很大,盖住了周宵半梦半醒间的啜泣,还有那断断续续的呻吟:“别去,妈……别去门那边……”
后来他连哭的力气都没了,卫呈远的重金属音乐放完,跳到了一首柔和的小提琴曲。随着乐声流淌,周宵慢慢止住眼泪睡着了,卫呈远也陷入旧日的思绪中。这首小提琴曲他已经很久没听过了,这还是当年他去欧洲留学时偶然听到的,那时他并不痴迷于音乐,所有的造诣大概只是能用孤儿院的钢琴磕磕碰碰弹一首欢乐颂。但人生中或许总有些自己也无法理解的惊艳相逢,他就那样牢牢记住了这首曲子,这或许只是流浪艺人的随性创作,因为他之后都再没有听到过,后来怕忘记,就去学小提琴,自己把这首曲子录了下来。
这首曲子他没听到头也没听到尾,所以准确来说它是不完整的,它伴随着他度过了整个少年时代,看着他由辉煌顶峰堕入尘埃,又自尘埃之中挣扎成今天这幅模样,十年前他续写不了这首曲子的结尾,十年后也是一样。
卫呈远就在这样的遐想中将周宵送到了家,周宵睡得很熟,他解开绕了胳膊一圈的安全带对方也没醒。卫呈远把对方扶起来,摇了两下:“再不起来我真的要亲你了。”
周宵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回答他的只有轻微的鼾声。卫呈远心想在这种情况下估计他真亲对方周宵也不会知道,转念又想这又有什么意思,要亲也等以后光明正大地亲,于是他很坏心眼地捏住了周宵的鼻子。
没多久周宵就憋得咳嗽起来,他又掀开周宵的衬衫一通上下其手,最后周宵费力地睁开眼睛,都不知道自己是被痒醒还是给痛醒的。他在卫呈远的逼问下说出了门牌号,在卫呈远架着他等电梯的时候又睡着了,卫呈远真想夸他是个人才。
他用周宵身上的钥匙打开了门,小小的蜗居一眼就能望到尽头,卫呈远看见自己昨天借给他的T恤和牛仔裤还歪歪扭扭搭在椅子上,估计这人仅有的勤快也就是洗洗内裤了,刚这样想着,卫呈远一抬头就看见卡在窗户角的晾衣架上他那条灰色内裤,随风飘荡地跟自己打着招呼。
就单身男性来说,周宵的小蜗居还算干净,就是干净地乱,光是半边床上就堆满了衣服抱枕书籍,看来他的强迫症出了办公室就不药而愈了。卫呈远将他放到床上用被子盖好,又好心替他喂了一把仓鼠,内裤也没拿就走了。
周宵第二天醒来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头痛欲裂,以前那些熬夜感冒那都没法儿比。他在心中深恶痛绝地发誓再也不碰酒,一边挣扎着起床一边断片似的想,他昨天是怎么回来的?
他不相信自己醉成那样还能顺利回家,他确实是记不起来了,不过他又觉得纠结这个没意思,要么就是他爬也要爬回来,要么就是公司里谁送了他一程,反正他活生生地躺在家里又没任何损伤。
结果赶去公司他又迟到了,周宵为自己逝去的全勤奖哀悼,打开阅览室的门发现卫呈远拿了个咖啡壶在煮咖啡,咖啡的香气弥漫在不大的办公室里,熏得周宵的头脑也清醒过来。
他不喝咖啡是怕苦,不过倒是挺喜欢这种香味,便在这样的熏陶下收拾心情开始工作。整个上午,周宵都忙着上网搜索国内外大大小小的鬼屋做资料收集,虽然为了保持神秘感鬼屋经营人一般禁止游客带电子设备,但是也有狂热分子想尽各种办法搞直播录像博眼球,周宵不小心点开一个,明明知道泼到镜头前的是假血,一闪一闪的鬼影是灯效和工作人员共同努力的结果,却还是吓得屁股一滑,差点从椅子上跌下来。
正好被洗完咖啡壶的卫呈远进来看见了,昨天才被周宵认成异形的他觉得好笑:“你不是就喜欢这类型的么,还吓成这样。”
周宵不知道他另有所指,关掉了视频,倒是很坦白:“我是想玩,只是不敢。”
这倒很符合他的形象设定,卫呈远想起周宵在别墅里一惊一乍的闹剧,估摸着他该是缩在被子缝儿里看完的《异形》。
“走吧,先带你‘玩’个真实版的,”卫呈远说道,“等会儿跟我上山,孤儿院和教堂那段你上次还没看过呢。”
周宵心想上次看个别墅就看出个鬼影,再多看点可别看出什么更可怕的妖魔鬼怪,却没想到一语成畿,事后回想起来真想穿越回来抽醒他这个大乌鸦。
午饭之后他跟着卫呈远再次去伊甸园,说是考察现场,倒更像是郊游。今天天气明媚,上山的路中周宵可以瞥见茂密山林间一幢幢别墅的身影,就好像散落在山间的明珠,哪怕时隔十年也依旧大放异彩。
“我师父说其实于总一开始是同意将别墅重新装修就可以的,”周宵摇下一点窗户,享受着夏日的风拂过面颊,“只是后来他公司里的职员失踪,又被人扯到十年前的失踪案,造成了不好的影响,他才故意变卦刁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