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1 / 1）

齐做了一个梦。

梦里尤忱边和一个女孩散步，两个人走在海边，女孩子扎着高高的马尾，在尤忱边身旁一蹦一跳，朝他甜甜的笑。

齐在一旁看的不明所以，在尤忱边伸出手来摸女孩头时更是大吃一惊。海风微凉，尤忱边理理女孩的头发，然后将她拥入怀里。眼里的无限温柔在看到齐的瞬间化为冰碴，齐心里泛起一股酸楚，就看见尤忱边吻了吻女孩的发，像是膜拜神灵一样虔诚。

看到尤忱边嘴唇微启，害怕下一句就是海誓山盟的齐用力握紧了拳头，还未来得及修剪的指甲钻进肉里，齐瞪大眼睛喘了口气，从梦里回到现实。

打开小夜灯，微黄的光铺满他的枕头。齐盯着那灯目光久久不散。那股酸楚还在心头挥之不去，齐模糊地想起昨天回家路上的经历，自嘲一般用手抹了抹脸，骂自己：“白痴。”

早餐和尤忱边在桌子上尴尬地解决。尤忱边吃的快些，回房里拿出了一沓笔记。

看见出现在杯子旁边的笔记没有拿走的意思，齐把吃到一半的包子从嘴里拿下：“……你他妈不会让我帮你背去学校吧？！”

“……”

“我又不是苦力，我不背！”

没睡好的齐压根不想理他，想起昨晚自作多情的事他就对尤忱边一头恼火。

“是给你的。”

“？”

“妈昨晚打电话说高二要抓紧，要我看着你学习。还说月考要有进步，不然她就给你找辅导老师。”

“……烦死了！”齐把笔记往自己这里挪了挪，在把剩下的包子塞进嘴里。嘴巴鼓鼓的，像只仓鼠。尤忱边勾起嘴角又快速收了回去。

齐这副“嘴上说着不要，手上却只能接受”的样子一点都没有变。尤忱边知道他虽然调皮捣蛋但是知道感恩。所以哪怕只是养父母的关系，他对尤忱边爸妈的话也一向很听。一直以为爸妈不怎么管他们哥俩学习，可以在学校逍遥度日是被默许的，没想到自己还是逃不过，一棵茁壮成长的小花即将被学习的压力打趴，于是齐只能把他哥的笔记装进书包，没睡好的样子看起来更加蔫巴。

好在齐识字，这些笔记都是高一的知识点，看了几页不太费力。只是这夏末的温度实在宜人，教语文的老头念起文言文活脱脱一个行走的催眠机，齐上下眼皮互相打架，实在支撑不住，趴在桌上睡着了。

伸出桌沿的手一直有意无意碰到前面人的后背，像羽毛，扫得他痒痒。头上的风扇悠悠地转着，齐睡不踏实老是动来动去。尤忱边也一直不躲，没有任何意识的触碰不带色彩，就像是飘到湖面的落叶，微不可微的力量却足以掀起涟漪，在他看来是最干净的互动。尤忱边少有的听不进老师的课，他的心全然由后面人牵着走。

尽管尤忱边腰挺得笔直，老师还是发现了打瞌睡的齐。老头子年纪不小眼神倒是犀利，只不过指望用眼神叫醒睡着的人还是天真了一点。

老师看的频繁，尤忱边也知道他离发火不远。语文老师是班主任走文科班请来的老师，开学第一天就说了最讨厌上课睡觉的学生。虽然齐经常在课堂被各种老师点名，但是他左耳进右耳出，一点都不放在心上。

只是今天，尤忱边不想听见有人在他耳边说些齐不好的话。没有原因，就是觉得今天天气不错，听老师骂人会影响心情。所以在看老师耐心即将消磨完了之前，尤忱边趁老师板书的时候侧过身子，回过头，用手指扣了扣齐的桌面。

齐觉得自己好不容易睡熟，“噔噔”地声音透过耳骨放大，吵。不清醒地转了个头，调整一下姿势。胳膊正好碰到了一个又硬又软的东西，搭上还算舒服，遂就调整完毕。

全世界都好像停止了。

尤忱边身子一僵。眼下人穿着短袖，因为抬起的手臂，领口微微变形。锁骨被胳膊遮挡视线，只能看见高挺的鼻梁脱颖而出。睫毛又弯又长，刷出一片阴影，尤忱边突然坏心思地吹了口气，齐皱皱眉头，眼珠子转了几转又没了动静。

同学们陆续投来眼光，尤忱边却依然保持侧身的动作。他改变了主意，既然要被骂，就两个人一起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