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错乱（1 / 2）

禄烷最近，精神大不如从前。只是晚上的缠绵和相拥，已经完全不足以抵抗身体里疯魔的病症。很多次，只是想看看窗外的景色，放空大脑，眼前就会产生幻觉，大多时候，幻境中的景象，都是白清。

他一袭白衣，身上没有过多的装点，一袭黑发被丝带系在一起，高高的垂在脑后。他背对的自己，拨弄着案台边小盒里的药瓶，然后，慢悠悠地回身，是一张血淋淋地脸，被抠走了眼珠的眼眶还在殷殷冒血，他张开血盆大口向自己扑来，咆哮说为什么不杀了自己。

禄烷觉得自己怕是快要不行了。为了避免幻觉的突然出现，他只能让自己被迫的忙起来，每一分每一秒都要不停的思索走动，不能让大脑留有缝隙。实在无事可做，就在府内府外乱转。就算是这样，幻觉似乎还是在步步紧逼。一次他刚从街上回来，手里还提着白清爱吃的枣糕，正要转弯从后门回府时，却看见一具似是刚死不久的尸体，正“冒着热气”倚在后门的边上，禄烷低声咒骂了一句，悔不该刚才放松了一下，转身走向了大门。

白清近来的心境倒是平和了不少，不顺心的事情消失了，和禄烷也相处甚欢。虽然不久前抱怨对方说每晚似乎都过于精力旺盛，自己也已经做好了和对方纠缠一番的准备，然而禄烷只是微愣了一下，然后不知羞耻地笑出了声音，白清的脸都被他笑的绯红了，才得到他的答复。

“好的，我知道了。”禄烷一本正经地回答道，虽然刚说完他就忍不住破功又笑出了声音。

白清一眼瞪过去，不再理会他，甩袖去了书房。

不过，这几天，禄烷似乎很少在白天来烦他了。自从宫里的那道旨意下来，禄烷整个人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样，行为做派收敛了许多，虽然也没比从前好到哪里去，但至少能看出一副认真的态度来。

另一件让白清偶尔会出神的事情，就是那天来传旨的公公，他投过来的眼神过于复杂了些，每每一深琢磨，白清就觉得心里不舒服。

禄烷走进月亮门的时候，发现白清在一边捣药一边发呆，眼神飘忽到了墙外。记忆如抽丝剥茧般被剃了出来，禄烷的眼前又显现出一身白衣的人，那人跪在大殿上，毫不犹豫地喝下了白玉瓶里的药水，瞳孔四散，一脸死相。禄烷只觉得身后一阵风吹过，冷汗透着皮肤渗了出来。

白清回过神时，注意到站在门口的禄烷，他随意地瞥了一眼，招呼道：“站在那里做什么呢？过来啊。”

可是，对方似是没听到一样，依旧呆呆地站在那儿，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白清无奈地叹一口气，不知这大将军又耍什么浑，于是拍拍手中的药灰，走了过去。

“禄烷？禄烷！”

禄烷清醒过来时，看见的是白清放大的一张脸，他吓得心漏了一拍，脚不自觉的稍后了一步。

白清皱眉看着他，这人今天是怎么了，精神不太好的样子，脸色也有些差。于是拉着他坐下石凳，担心地说：“你等我给你号下脉。”

“好，好。”禄烷如梦方醒般点点头。

白清看着书上的标注，思绪飘远。禄烷的病真是离奇的很，要不是一点也看不出端倪，可病起来如山倒，来的让人这般措手不及。白清搁下书，拿起毛笔刚想做些备注，沛儿一惊一乍的窜了进来，“公子，不好了，将军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