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2 / 2）

成遥把杯子放到一边，挪着椅子坐得离他近了一些，最后干脆直接坐到床边上去，问：“难受吗？饿不饿？吃点东西吃药好不好？”

他并没有等白嘉时说话，直接起身往外走，没多久又捧着碗回来，拿勺子慢慢地搅动着，语气里带了些许小心翼翼：“我做了点儿粥，你想吃吗……吃一点好吗？”

白嘉时说“好”，伸手想要接过来，成遥却躲开他的手，捏着勺子递到他嘴边。

“我自己来……”白嘉时匆匆看了他一眼，却瞄到成遥一脸坚定，固执地没有动作，也不说话，他没办法，只好顺了他的意，让他喂完整碗粥。

第一口下肚之后，饥饿感排山倒海地涌上来，吃完整碗没有花多少时间。白嘉时还在病中，虽然饿但吃不了多少，所幸成遥似乎能够想到这一点，盛的量不多也不少。

白嘉时吃了药再躺下时，成遥又坐回到床边的椅子上，给他掖了被角，低声说：“再睡一下。”

他的手搭在床沿，声音温柔得像在蛊惑人心。白嘉时不知道哪里生出来的万般勇气，从被子里伸出手覆到成遥手背上，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你要回去了吗？”

成遥愣了一下，反握回去，说：“睡吧，我不走，我陪着你。”

白嘉时安心下来，却莫名地想要掉眼泪，大概是太久没有被细微地照顾了，让他此时像着了魔一样想要留住这一刻。

成遥的手很暖，握着他冰凉的指尖，将热度尽数传递过来。白嘉时不想松开手去擦眼角流出来的泪，便悄悄地用另一只手把被子拉起来，装作自己冷了，实则躲起来抹掉那些脆弱的水痕。

成遥将那些小动作收在眼底，什么都没说，只是握紧了白嘉时的手，让他知道自己在他身边。

一直在他身边。

药效上来后，白嘉时迷迷糊糊地要睡过去，却又想起来什么似的，把微微红肿的双眼露出来看着成遥，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成遥。”

“我在。”

“我好像也喜欢你的。”

成遥脑子里“轰”地一下，似有烟花在绚烂地绽放，但也就几秒钟，白嘉时不清醒的状态和不确定的语气像一盆冷水兜头而下，浇熄那些多出来的想法。

白嘉时说完后没敢看他，可成遥迟迟不说话，他便忐忑起来，两分钟后，才听见他叹了一口气，并没有回答什么，只是又说了一句“睡吧”。

白嘉时的确撑不住，没多久便睡沉过去。

成遥看着他的脸发呆，脑子里循环着那一句既不像告白也不像回应的话，到白嘉时松了手，他都没有放开。

房间内一片寂静，只有两人的呼吸悄悄地交汇在一起。

他像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一样，缓缓地躬身，轻轻吻了一下他的手背。

“我想要你，因为喜欢我而喜欢我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