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2 / 2）

公司最近要开董事会？挺热闹的。”

方毅创拿起手边的不锈钢保温杯砸过来，方闻习惯地没有闪避，看着那个人要拔下手上的针头，却被众人劝阻。

回身扶着吊瓶的陆先生大声呵斥，“怎么对你父亲说话呢！”而陆夫人只急急看向方闻。

方闻摸过头皮，手上只有浅浅的血迹，只有一点疼，但并不晕——估计只是擦破皮了。抽一张纸巾清理，他继续削苹果，“躲避会带来更严重的殴打，这是我自从八岁被你虐待以来得到的最重要的经验。”

房间安静了，所有人都看着他。

“最高的频率在14岁的暑假，我考了全校第二，你在31天里揍了我23天。最严重的伤在中考前，因为我不吃茭白，所以断了我五根骨头，肋骨戳到肺。

高中后你出手的次数少了很多，不过我对原因没有兴趣，惜命。

这些年的病历我都留着，每次受伤都会拍照，写下日期，文件有2.76个G。方家只有大门有摄像头，还好，能录下救护车来或者我走出去的视频，清晰度不错，能看清脸。”

方闻突然笑了一下，在落针可闻的病房里显得有些神经质。

“方毅创，我被你打怕了。

虽然直至今日我还是没有还手的能力，但是，方毅创，你动卢逸清一点主意，我就捅你一刀。

你虐待我17年，最多只能判两年；可如果我捅死你，却连正当防卫和过失杀人都辩不了，只能判故意杀人罪。

如果我不存在就能换来我妈的人生中从没出现过你，那这条命真没什么好在意的。”

对面一阵支架倒地，手忙脚乱的按铃呼叫，心急如焚的控制安抚。但方毅创一言不发，深红的血液从他的手背蜿蜒，连续的血流在落地前变为滴状，他的嘴唇苍白，不断颤抖，气管里都是摇晃的呼吸。

方闻在削好的苹果下垫上平整的纸巾，形状称得上完美。

“已去的人我无能为力，但活着的人，我拼死也要护着。

不要打卢逸清的主意。这不是威胁，是通知。方毅创，身边有个儿子随时想要你的命，你要是觉得刺激，大可以一试。”

方闻擦干刀上的果汁，胳膊发力的瞬间晃出虚影，“铮”，瑞士军刀直直插在床头柜门，尾部摇晃。

病房的门打开又关上，掩住尖叫与吼声。

座椅边站着等待已久的人，卢逸清盯着方闻左脑鼓起的包，脸色是要发作的样子。方闻抱住他，“我没事，都结束了。”

“卢逸清。”

“……在。”

“回家吧，你家。”

病房门被打开，混乱的噪音泄出又堵住。可谁都没有回头看。追出来的陆夫人就这么注视携手的两道身影，一高一低，走得亲密而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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