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1 / 1)
任野转身落荒而逃,没能看到身后宁桓眷念的目光,依依不舍的视线追逐着他的背影,直至没入巷口。
附近发生命案,大多数人都跑去凑热闹了,对于他们不起波澜的平庸生活来说,要是能够亲自见证一桩命案,这可是以后交际中难得的谈资。
街角有家杂货铺,一位老爷爷站在民国时期的老式柜台后,记账本上压着一对兰花玻璃镇纸,右下角是个罂粟花章印,他正用钢笔一笔一划地记录收支平衡,笔尖一顿,墨水渗透纸面凝成了一个小黑点,探究的目光和门外的任野对上。
任野刚好路过这里,粗略打量了一下铺子,心想以后可以来这买北冰洋喝,他向老爷爷笑了笑算作打招呼,匆匆走了。
公交车站由于建立得比较早,位置有些偏远,周围的居名楼外墙在历经风雨飘摇的时代后已然乌黑,没几户人家留下,有能力的人纷纷外迁,站牌也破破烂烂的,一个小时才慢吞吞地来一辆老爷子似的车。
这里的东西都很有年代感,像是被时代潮流抛诛世外,一切定格,停止发展。
任野百无聊赖地等着,摸出背包里的钱夹准备好零钱,却发现钱夹拿错了,都怪当时走得太急了,那少年也没追到,可能是自己想多了吧。
深咖色的皮面上有几道刮蹭痕迹,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弄上去的,死活想不起来。任野打开钱夹,明显的凸起硌着夹层,是一枚戒指的形状,他刚伸手想拿出来看个究竟,一只大手沉沉拍上肩膀,钱夹啪嗒掉落。任野对危险的警觉太差了,还没来得及挣扎求救,一块浸了乙醚的毛巾已经捂住他的口鼻,昏迷前的视野里是天旋地转的楼房,和刺眼的金白色太阳。
“银锋,别来无恙啊。”宁桓取下白色手套,看警员们有序地拉起警戒线,无关群众也已经迅速遣散,施施然向对面的人伸出手。
何银锋一身警装穿得一丝不苟,指甲被他修剪得平整洁净,脸上是十年如一日的严肃,即使和宁桓是高中同学,再次见面,他也是这幅不苟言笑的模样,只公事公办地伸手和宁桓一握,跳过寒暄,直接进入正题,“有什么发现没?”
宁恒对这老朋友的冷淡也不在意,早就习惯了,他呼出一口气,将手插进长裤口袋,大拇指在外磨蹭质地细腻的裤面,他在斟酌思考,整个人斜斜靠在身后的墙上。
“这小孩,应当是…”他深吸了一口气,看了眼小孩的尸体又迅速瞥过去了,实在是不忍直视,苦笑道:“初步判定,他是被人用力掼向墙面内脏破裂致死的,具体情况还是要靠你们的法医来鉴定了。孩子父亲看到这情况接受不了,已经差人送回去了,现场大概就是这样,我能帮到的也就这些。这案子要辛苦你们一阵子了。”
一阵难言的沉默,何银锋转回看向小孩的视线,双手握拳,气愤无法疏解,它使劲儿将拳头砸向墙面,回道:“行,兄弟!我知道了,你回去好好休息吧,在现场守了这么久也累了,案件我一定会查到底的,你放心!”声音很有气贯长虹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