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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境(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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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北有座朝醉楼,有道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这朝醉楼里有红遍江南的名角儿,也有西域诸国来得异族美人,不过更多的却是想要在这里大醉一场的无名过客。

或是寻欢,或是作乐,不过图个一夜风流,管他来日是否还能相见。

谁都知道这朝醉楼里有个名角儿,名叫花伞。不过没什么人敢去招惹,一是人家自己没那个意思;二是他姓华,就算被逐出家门他也是华家的人。

不夸张的说,来这朝醉楼的半数人眼睛都盯在这花伞身上,无论是因为他明艳的长相,还是因为他的身份。

“小花,怎么又跑到树上去了?”

清晨起来还未曾梳洗的花伞,懒洋洋的靠在门边,一头青丝散落背后,眯着一双好看的凤眼看着爬到树上的小花猫。

从衣袖中伸出来的手骨节分明,五指细长,白的好似磨坊里刚做出来的嫩豆腐。

手里拿着一条被炸的金黄的小鱼干,冲着树上好看的波斯猫招了招手:“快下来,不然我吃掉了。”

那猫是楼里的一位异族姑娘带来的波斯猫产下的,一窝生了三只,最后活下来的就这一只小家伙,那名姑娘以出卖肉体为生,实在养不过来,见花伞喜欢,便送给了他。

这猫平日里还颇为亲人,没事儿了就窝在花伞的怀里吃吃小鱼干;若是花伞忙了,它便独自去窗台上花伞给他准备的小窝里面晒晒太阳,睡睡懒觉,等到花伞忙完,便喵呜喵呜的凑到他身边,撒娇打滚的讨些吃食。

“这猫真是成精了。”有早起练剑的武生光着膀子笑嘻嘻的凑到花伞身边,想要伸手摸摸那猫,却又被小猫那副张牙舞爪的模样吓到,硬生生的中途收回了手,搓了搓自己的手臂:“这猫崽子就认你,平日里除了厨娘,谁都不给摸!”

听了这话,花伞只是笑笑,用手指挠了挠小花的下巴,又从一侧的篮子里面拿了个银色的铃铛挂在了小花的脖子上,末了还用手拨弄了两下,发出一阵清脆的铃声。

“说起来,你们要去京城了吧?”武生从一侧的衣架子上拿下自己的短打穿上,又拿了块馒头,盘腿坐在花伞旁边的石墩子上,一边吃一边说着:“什么时候走?”

“再过上三四天吧?”

为武生倒了一杯茶递过去,花伞将披在身上的衣物又拉紧了一些,将手撑在椅子把手上看着已经抽出嫩芽的柳树,略有些缥缈的神情再加上这晨间的些许雾气,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像是快要羽化登仙一般。

武生早都知道花伞与戏班子中其他人是不同的,出身于书香门第的花伞形如霞姿月韵,眼中却偏偏流转着万种风情,只需一眼,便可让人沉醉其中。

他下意识的将手在粗布衣服上蹭了蹭,伸手拉住了眼前这似乎随时会消失的人的衣袖。在得到花伞略带疑惑的眼神后,红着脸道了声歉,转过身跌跌撞撞的跑开了。

怀里的猫儿在武生离开以后,喵呜了一声,用两只前爪抱住花伞的手指,轻轻地磨着自己的牙齿。

花伞顺势用食指顶开小花的嘴巴,摁了摁他的舌头,随即将它放在了怀里,一下一下的摸着它的背部,等到它发出一阵阵舒服的呼噜声睡着后,这才站起身回到屋子开始洗漱。

此次入京实际上是应了京城一个大戏班子的邀请,为的是某位达官贵人的七十大寿,那边还点了名的让花伞过去。

花伞为人谦和,又没有那些常年混迹在朝醉楼中的那些人的脂粉气,戏班子的张班长平日里还是很照顾他的。出行的前一日他来到花伞的屋中,拿着个烟杆子抽了许久以后,这才苦恼的抓了抓脑袋:“花伞,那头点了名的让你去,你在这朝醉楼也呆了这么多年,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花伞垂下眼看着篮子里正玩线团的小花,轻声回道:“若是不去,您要为难的。”

张班长烦躁的在桌角磕了磕烟杆子,叹了口气:“今儿这话,我张老头带班子几十年,就说这一次。”

“戏子,说白了,在那些人眼里,不过是没打招牌的妓,咱张家班在江南这一块,没什么不长眼的敢上来找事儿。但京城不一样,那是真龙之地,便是路上随便一个人,说不定都能碾上咱一脚。”

“我活了一辈子,没娶到婆娘,也没孩子。规规矩矩的唱了一辈子戏,对不起了许多人,人年纪大了,看见个乖巧懂事的就喜欢,有时候也想干点好事儿赎罪。”

说到这里的时候,张班长顿了顿,用坚定无比的语气对花伞说:“你就说一句,到底想不想去?别怕,有啥事儿,我张老头帮你担着!”

当初是为什么想要做戏子的?花伞已经记不太清了,只记得自己从小到大就任性了这么一次,造成的后果便是与家中决裂,自此天地间孤身一人,再无所依。

若是问他悔不悔,得到的回应,定然是一句“不悔”。

有的事就是自己默默受着,便觉得也不过如此;一旦说出来,便像是洪水绝提,一发不可收拾。

张班长当真会为自己挡着吗?

这世间人心,哪有那么容易看透的。

花伞抱起篮子中的小猫,微微点了点头便转过身不再言语。

出行的那一天,花伞将小花偷偷地塞进自己的包裹里带了出去。

从江南到京城最少也要十天,花伞名气大,有一驾自己的马车,虽说不上豪华,但总比与他人挤在一起要好上许多,而且这样,小花也能好好的藏着。

正值盛世,京城之上紫气缭绕;京城之中,歌舞升平,花伞微微掀开车帘看着外面吆喝的小贩,和穿着大胆的行人,就在此时,怀中一直乖巧的猫却突然挣脱出来,从窗口跳了下去。

“小花!”

花伞一把掀开帘子,却被门口的车夫一把拦住了:“京城人多,公子还是进去吧。”

“可是……”

正欲与之争论,花伞却猛然发现戏班子中的马车只剩下了自己这一辆,同行的人皆不知去向。这赶马车的汉子,也是张生面孔,看他的体格……明明就是个练家子。

花伞朝后退了一步,微皱着眉坐在了椅子上。

那人见花伞乖乖听话,轻笑了一声:“公子还是坐好罢。”

尽管在来之前就做好了准备,可是当真遇到这种情况,花伞还是有些手足无措的,他不安的握住自己的手腕,咬着嘴唇看着随着马车动作晃来晃去的帘子,伸手摸向了腰间挂着的小匕首。

那匕首是临走前,那名武生递给自己的。

可是在触摸到匕首表面冰凉的温度以后,花伞颓废的摇了摇头。

有什么用呢?自己又不会用刀,若是被对方看见了,说不定还会对自己更加不利。

想到这里,花伞将匕首拆下放在了软垫的下方,认命的闭上了眼睛。

不知马车走了多久,花伞恍惚之间只觉得自己像是走进了一个迷阵之中,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既不真切。

隐约间听到人声鼎沸,瞧见碧瓦朱甍,却不知自己身处何方。

想要拨开重重迷雾看清是什么纠缠住了自己,手脚却又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就像是一脚踩进了沼泽地中,任你有千般本事,也只能被拖着沉入绝境。

“喵。”

一声微弱的猫叫从一侧传来,花伞欣喜地伸出手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摸索过去,触手的却是一具冰凉的,没有任何温度的猫尸。

等到意识完全回归本体,却发现此刻模糊视线的是已经溢出眼眶的泪水,怀中小小的猫儿缩成一团,身上多处都有着血迹,依旧迷茫的花伞被一股力道拉起来,强硬的塞进了车里。

他看着有人接过小花的尸体,将他埋在了一棵槐树下面,只是恍神间,他似乎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站于槐树之下,正静静地注视着他。

花伞完全不知道这些日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也是在马车行驶了一段距离以后,他才发现这是要回江南了。

那晚众人在野外休息,花伞这几日本就神志不清,在看到不远处一个模糊的身影时,他鬼使神差的脱离了队伍走了过去,然后,吃下了云片糕。

————————

“这是猫鬼,乃是有了灵智的猫惨死后形成的。”貔貅在伯奇的帮助下看完花伞完整的记忆以后,挑了挑眉:“知道狸猫换太子吗?”

“嗯……”

华曦此时的脑海中一片混乱,他下意识地回答了一句,随即求救般的看向了貔貅。

似乎在等一个解释,又似乎不愿意让他说出自己不能接受的真相。

“你那猫是怎么开了灵智的,已无从得知,但是当日她下车以后,应该是幻化成了你的模样。猫类擅幻术,伪装一个人并不难,不过她似乎因为太担心你,将你的意识与自己捆绑在了一起,所以你才会看到那些模糊的影像。”

“她是替我去的吗?”

并不理会华曦这个问题,貔貅接着解释道:“云片糕的确是勾魂婆婆的,但是你知道云片糕的作用是什么吗?”

“什么?”

明知所得的答案不会是自己的想要的,可华曦还是颤抖着问出了这句话。

“有些像忘忧丹,这猫鬼大概是以为你看到了她经历的事情,一心只想着帮你清除记忆。还有就是……”

“住口!”

不等貔貅把话说完,一阵狂风突然从窗外袭来,吹得没有关好的窗户猛地反向砸在了墙壁上,发出了一声巨响。

那个一直从未出现在灯光下的猫鬼从窗口爬了进来,只见她的脸上还有着一些猫脸的痕迹,乌黑的眼球占据了整个眼眶,看起来就像是一个黑洞一般。

貔貅随手画出一道金线缠住了猫鬼,将她拽进来扔在了墙角,用下巴指了指她。

“就是这样,丧失理智,所以才会禁锢你的魂魄,还想要伤害慕闲。”

被打为原形的猫鬼,全身炸毛的看着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的华曦,龇着牙发出一声声威胁的低吼。可是却在华曦触摸上她脊背的那一刻,温顺的俯下了身子,一滴血泪默默地从眼角流了出来。

“小花,乖啊。”

无数光点从他们周围升起,隐约可以从中见到那年人声鼎沸的朝醉楼前,一位身穿青衣的少年走在前面,小小的白猫为在他周围喵呜喵呜的打转,企图撒娇让他抱着自己。

而在少年跨下台阶的那一瞬间,眼前的光影消散,只余下一声淡笑。

冬日的爱人

孙瑞安今年过完年刚满十八岁,是个普普通通的高中生,平日里穿着一身学校统一的浅蓝色校服,戴着一副黑框眼镜,一副乖乖学生的模样。

不过最近的孙瑞安却有了一个新的苦恼,他总是在自己的储物柜里面发现情书。

那些信件的落款无一例外的都是一个六角形,上面或是抄着些情诗,或是写着简简单单 ‘喜欢’二字,大大咧咧的表达着自己的爱慕,一点儿也不避嫌。

对于一个高中生来说,收到这样表达直白的信件,无论面上如何,心里总是有一丝窃喜的。

可是孙瑞安,却是真的烦恼。

因为他有一个很喜欢的女孩子,而今天,正是他准备对那个女孩告白的日子。

他特意在校服里面穿了一件款式简单的小西装,还从花店里定了一束玫瑰,就等放学后便要大胆的前去告白。

将那散发着暗香的信纸折叠好,放进书包的夹层里,打算回了家再将它毁尸灭迹,孙瑞安照常开始了一天的学习生活。

————————

“根据你所说,你已经和她在一起三个月了?”

月华拿着个小本子吊儿郎当的坐在椅子上,看着眼前眉头紧锁的孙瑞安,将桌子上热气腾腾的茶朝着他的方向推了推。

立春一过,天气便慢慢的热了起来,这两天白日的温度颇高,孙瑞安只穿了一件驼色的羊毛衫,此时坐在对面手里捧着一杯热茶,眼中无神的注视着桌子上的一点,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是的。”

“最近才发现她不见了?”将手里的本子扔到桌子上,月华微微勾动着手中的红线,抬眼注视着他:“说说你们的故事吧,怎么认识的?”

“有一次学校组织义工活动,在一家养老院认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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