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相遇(一)(1 / 2)
“三更半夜,小心火烛。”
浓重的夜色笼罩着洛阳城的大街小巷,空无一人的街道只有更夫的打更声伴着穿堂风幽幽的回荡,竟无端令人生出些寒意。
更夫老李拢了拢衣襟,低声咒骂了一句,越发想念起家里温暖的火炉,热气腾腾的饭菜还有他那身怀六甲的妻子,想到他那未出世的孩子心里就感觉软的一塌糊涂。
“那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呢?”
“女孩好,还是女孩好,长的像她娘一样好看,既乖巧又懂事,男孩太闹腾了……”
想到这里他就禁不住轻笑了起来。
就当他沉浸在对未来美好的憧憬时,一道红光从远处一闪而过,老李搓了搓眼睛,却又什么都没有发现。
就在老李准备收拾收拾回家时,一阵婴孩的啼哭声拉住了他的的脚步。他皱了皱眉头,循着哭声走到了一条偏僻的小巷里。
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
那小婴儿在寒风中被冻的瑟瑟发抖,嘴唇都青紫了,一双胖乎乎的小脚丫露在外面被冻的红里泛紫。
“作孽啊,这是什么世道啊,好好的孩子就这么丢这里。”
老李叹了口气,将小婴儿抱了起来,将他的小脚丫握进温暖宽厚的大手里。
许是感觉到了温暖,小婴儿睁开眼睛看了更夫一眼,竟露出了笑容。
老李叹了口气,心想:“也是个可怜孩子啊,这大冷天的非得冻死不可。罢了,带回去给我那未出世的小闺女当个伴儿也好啊,反正一个两个都得养。”
老李小心翼翼地抱着怀里的小可怜,竟没注意到怀中人眼中一闪而过的红光。
翌日
“哎,你们听说了吗,打更的老李头死了。”
“真的假的,昨天晚上我还看见他了,今天怎么就死呢?”
“这还能有假,听说他是活活被掏了心,就留下了一个大血窟窿。”
“这老李平时老实巴交的也没得罪什么人啊。”
“我倒觉得这不是人干的,说不定是妖怪呢。”
“不可能吧,这都多少年了,那听说过妖怪出来害人的。”
“哎呀,这谁知道呢,反正跟咱们也没什么关系。”
“说起来,这老李头也是够倒霉的啊,这婆娘马上就要生了。”
“谁说不是呢,盼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有了,这下好了,自己没了。留下这么个未出世的孩子。”
“唉……这就是命啊!”
“行了行了,提这些不痛快的干嘛,来来来,喝酒喝酒。”
嘈杂的酒楼里时不时的传出些议论声,但都无一例外的一带而过,蹊跷的命案好像只是人们闲来无事的谈资。
唏嘘一阵,感慨一阵,转而便被遗忘,毕竟事不关己,又有几人能感同身受。
“小二,结账。”
一声低沉富有磁性的男声悠悠的穿过嘈杂声,让那些原本在唏嘘感叹的人们都不禁一愣,下意识的朝门口望去,却只看到一抹藏蓝色的背影。
原本荒凉偏僻的小巷现如今却又因为一桩命案又热闹了起来。
一个身怀六甲的素衣女子趴在满是血污的老李身上低声哭泣,嘴里还不住的念叨着:“孩他爹,你起来啊,咱们好不容易有了孩子,你都还没见过呢,你怎么就走了呢,你起来啊。”
“我给你把窟窿堵住,堵住就不流血了,咱们就可以回家了,就可以回家了。”女子带着哭腔,边说边用手捂住老李心口的血窟窿,半凝固状的血液不断从她的手里渗出。
周围一群人在围着,皆露出不忍,还有人时不时劝说。
就在此时,远处走来了一个身穿白色衣袍的男子。
衣袍虽然有些破旧,但却是一尘不染。长得很是俊美,面容精致,皮肤白皙,一点不像是风尘仆仆的旅人,倒像是养尊处优的贵公子。
但这一切都是在没有那一双眼睛的情况下。
极为精致的五官凑在一起本应是俊美无铸的,但那一双灰蒙蒙的没有一点光彩的眼眸直接将其从耀眼的美人拉到了泛泛的大众之中。
笔下的龙可以因为一双眼睛而腾飞,人亦可因为一双眼睛而泯然众人。
实在是令人可惜……
“在下莫谨言,是个修道之人,略通些术法,不知可否让在下看看死者?”
幸好面容虽因眼睛而不再出众,但声音却却犹如空谷之音,清冽却又不失空灵,仿佛山间泉水,缓缓从焦躁的心上流过,使在场的人莫名的感觉到心安。
人群自发的让开了一条路。
莫谨言走到老李妻子旁边,轻声说到:“逝者已逝,生者节哀,夫人还要保重身体,安心养胎啊。不如将这里交给在下,在下必定给夫人一个交代。”
老李妻子抬头看了莫谨言半晌,点点头,被人搀扶着回去了。
“诸位,此命案颇为蹊跷,必不是人为,还请大家夜间尽量不要外出。”莫谨言高声道。
一听不是人为,围观的人群立马作鸟兽散。
莫谨言无奈的笑了笑,低声道:“果然高人不好装啊,装来装去都没人了!”
“我劝你最好还是不要掺和这件事,一个江湖骗子还敢夸下海口要给人家个交代。呵呵!自不量力。”一个充满讥诮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莫谨言背后。
莫谨言吓得猛一回头,看到眼前的人后随即又放松了下来。
眼前的人身穿藏蓝色衣服,面如刀刻,棱角分明,英俊的外表下却带着股生人勿近的冷淡,但一双幽黑的眼眸却极为灵动,使那原本冷漠的面容带了些许的惹人怜爱。
但也仅仅只是微不足道的,难以令人察觉的些许而已。
“不是,大哥,你要吓死我啊,人吓人吓死人啊。”莫谨言顺手往白槊肩上一拍,却被白槊侧身躲过。
白槊双手抱在胸前,冷冷地看着莫谨言。
莫谨言讪讪地收回了手,谄媚地看着白槊:“兄弟,这样不地道啊,你可不能拆我的台啊,这样吧,咱们三七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