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 72 · 别离（1 / 2）

奥白森赶到医院的时候，云尼正坐在诊室外面等候，他将医生刚才的原话转告给奥白森，阿弗特右眼的刀伤太深，那眼睛是保不住了，只能进行手术摘除。

奥白森算是阿弗特半个“监护人”，当他得知阿弗特受伤进院的消息也是感到相当意外，要知道那家伙几乎没吃过败仗，结果一问才知道居然是自残。

“我真的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云尼现在一闭上眼睛就想起阿弗特拿刀自割右眼的画面，内心真是凌乱不堪。

“不是你的错，是那家伙自己过于偏执。”奥白森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他的思维方式跟普通人不一样。”

何止不一样，简直就不是一个宇宙的。

诊室里头突然传来一阵响声，好像打翻了什么，随之听见医生大声喊话：“先生，请你冷静点儿，别冲动！”

云尼和奥白森立即跑进去查看状况，阿弗特正拿着一把手术刀抵在医生颈动脉上，

“C18，你给我快把刀放下。”奥白森沉着面孔冷冰冰地命令道，但不起作用，阿弗特压根不听他的。

被挟持的医生慌里慌张地向他们求救：“我什么都没做，刚才只是想给他打个麻醉而已，结果他突然就拿起刀子要捅我，拜托你们能不能劝一劝他……”

奥白森默默为那医生摊上这么个极品病人感到倒霉。

“阿弗特，你能不能先把刀放下？不要伤害医生。”云尼的话比奥白森有分量得多，刚一开口，那个持刀挟医的暴力狂徒立马安分下来，乖乖把手术刀交出来。

“你厉害。”奥白森冲他举起大拇指，这个驯龙师他是真的服。

平复了阿弗特的被害妄想情绪，医生硬着头皮战战兢兢继续给他清理伤口，不知干嘛阿弗特突然又不肯配合，云尼在旁边低声劝了他两句，他瞬间又安静下来，重新躺好，再也没动过。

奥白森朝门外的方向指了一下，示意云尼跟自己出去聊两句。

奥白森从口袋摸出一包香烟，医院不让抽烟，他便拿一根衔在嘴里过个嘴瘾。

“我之前还以为这辈子都没人能够牵制得住那个暴躁狂，先来看来也不能把话说太死。”奥白森笑呵，他指指云尼，“我挺好奇你究竟怎么做到的？”

云尼回答不上，“我也不明白，他为什么对我如此……”

“执着。”奥白森替他把话补全。

云尼抿一下嘴，轻轻点头。

“那家伙为了让你不再生他的气，能把一只眼睛给废掉，我看他是没什么做不出来的，哪天要是你说要他的命，他怕是也会毫不犹豫给你奉上。”

云尼不做声，思索片刻，他开口问奥白森：“你知不知道阿弗特以前的事情？”

奥白森想了想，他觉得让云尼对那家伙有所了解一下也无妨。

阿弗特来自阿根廷边境的某个崇尚战斗的原著部落，部落里每一位青少年在年满16岁之前都必须接受一场异常残酷的成年仪式考验，他们被集中带去一处隐秘的封闭场所，在没有水源和食物的恶劣条件下呆上一个月，最后能够顺利活下来的人则代表通过考验。

这意味着，关在一起的青少年要么全部饿死，要么将同类当做食物，手足相残。这种事情在他们族人眼中却是稀疏平常，对他们而言，优胜劣汰是亘古不变的自然定律，只有强者才配获得生存资格。在部落里，有时即便是朝夕相处的亲人，也会自相残杀。

阿弗特的部落几乎与世隔绝，三年前，“诺亚”的科考人员无意间误闯他们的领地，才发现这样一个战斗族群的存在。眼前尸横遍野一幕令在场的科考人员无不惊悚，整个部落遭遇了一场血洗，阿弗特只身一人站在不远处，脏污的血迹洒遍他全身，他踩踏着堆积成山的尸体，面无表情地望着那群外族“入侵者”。

所幸同行的后人类先发制人，在阿弗特准备进行袭击之前将他镇压了下来。

阿弗特是那一族唯一的幸存者，或许因为从小就被灌注战斗杀戮的思想，又或许他体内的血液中天生存在狂暴基因，他对屠戮的渴望愈发强烈，直到有一天，这座火山终于彻底爆发，他无法控制自己的嗜血本性，将所有族人统统灭杀。

对阿弗特来说，存在即杀戮，两者之间完全是用一个等号来替代。

“恐怕他在你这里，才会显露出这种为数不多的温柔，这已经说得上是奇迹了。”奥白森扬起半边眉头，“那家伙确实伤害过你的队友，在这一点上我不会为他做任何辩解，所以你决定日后以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他，与他相处，你自己来做抉择吧。

但另一方面，他虽是个杀人狂魔，可有时在面对某件事情脑回路却往往异常简单，他想东西就一根筋，不管前因不顾后果，如果对象是你的话，我觉得他愿意为你做一切。你不必非要搞明白这是为什么，很多东西是没有缘由的。”

奥白森说完该说的话，将香烟收回口袋里，转身离去。

只剩云尼一人站在原地，他突然想起什么，“哎，你怎么走了？你不是来带他回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