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 64 · 回归(1 / 2)
方斯华没有马上回去,他一个人跑到酒吧里喝闷酒,可又嫌里头的气氛太过吵闹,坐了十分钟他就呆不下去,离开了。
夜已深,方斯华在空荡寂寥的街道上晃悠,提着从便利店里买来的一打啤酒,找了个安静偏僻的小公园独酌。
他此刻的思绪一片混乱,满脑子都是高登的事情,假如当初高登能够为自己做一点辩护的话,哪怕是那么一点点,那即便方斯华对真相一概不知,到最后也还是会选择原谅他的,但偏偏高登没有,面对蓝十字其他战友的质疑,高登默认了自己害死队友的事实,他不曾为自己做过任何辩解,自此,在方斯华的眼里,他成为了一个对部下见死不救的自私混账。
这五年来,高登到底独自承受了多少无法诉说的辛酸苦楚和艰难沉重,方斯华简直不敢想象,而他自己呢?对于昔日与之出生入死的过命兄弟,他甚至连事情的真相都没去好好调查过,就选择与之恩断义绝,理所当然地恨他骂他,到头来,究竟谁才是自私之人?
方斯华把剩下的半罐啤酒狠狠地灌进肚子里,手中的力道骤然收紧,将易拉罐揉成一团,使劲力气往远处一丢,易拉罐被抛到了对面的街道上,落在一个正在抽烟的混混脚下。
那名混混看了一眼地上的易拉罐,又看了看坐在对面公园长椅上的方斯华,他跟自己身边的几名同伴耳语了一会之后,朝方斯华这边走了过来。
“大叔,这么晚了,你怎么还自己一个在外头?”
方斯华慢悠悠地把头抬起来,扫了一眼跟前的那几名年轻人,没答话。
“这附近治安可不太好。”那混混打量着方斯华的衣着,“穿得那么体面在这个时间段四处晃荡,可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多谢关心了。”方斯华继续从袋子里拿出一罐新的啤酒,接着喝。
那混混笑嘻嘻地指了指方斯华手上戴的那块朗格手表,“大叔,你这表不错呀,借我看一看呗?”
对方显然不是在征求方斯华的同意,直接伸过手去想摘将那块表摘下来,方斯华一把将他的手给拍开,“眼看手勿碰。”
那混混恼怒成羞,和他的几名伙伴将方斯华包围起来,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折叠小刀指向方斯华,“好声好气跟你说话你不听,那就别怪我来硬的,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自己把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交出来,要么我们来帮你。”
方斯华淡定自若地坐在椅子上,朝眼前那几位打劫自己的混混扬起下巴,“混小子,我说你们他妈是第一次打劫吗?这儿的劫匪我见识过不少,他们可没有那么多废话问候,都是直接上来就开干,比如这样。”
方斯华出其不意地往那混混小腹上给了一拳,虎口迅速钳住对方的手腕反向一拧,将他手中的小刀卸下,其他几个人见状,纷纷上前围攻,嚷着要给这个不识好歹的大叔一点儿颜色看,他们以为人多就能制胜,却没想到连个出手的机会都没有,就统统被方斯华撂倒在地。
看在眼前几个混混都只是十来二十岁的小伙子,谁年轻的时候都有犯过错,方斯华不想跟他们多去计较,稍微给点儿教训就好,怎知那些家伙就是血气方刚,打不过还不服输,见方斯华转身要走人,抄起长凳上剩下的几罐啤酒往他后脑勺重重地扔过去,还不干休,见不远处有个垃圾桶,又跑过去将里面的垃圾翻出来,朝着方斯华就是一通乱丢。
心情本来就不太好的方斯华这回是彻底被惹怒了,他站在昏暗的路灯下轻颤着肩膀,喉咙深处发出一声野兽的沉重低吼,再次转过身去的时候,已然变成一张兽人的凶煞脸庞,冲着那些不知死活的臭小子厉声咆哮:“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杀了你们!”
刚才还闹得特带劲的几个人瞬间被眼前的一幕震慑得脸色惨白,鬼嚎鬼叫地喊着“有怪物”,跌跌撞撞地掉头逃离现场,不消片刻,一切又重新归于平静。
望着那一地狼藉的垃圾,方斯华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刚才是多么的失控,这些年来,除了与敌人正面交锋以外,他从来不会因为被普通人寻衅滋事而在他们面前展现自己的能力,他低下头,看着自己那双覆盖着棕色皮毛的利爪,一点一点地将第二形态收回去,拖着疲倦的步伐离开了公园。
冷冻仓库里那两具无名尸体的解剖结果已经出来了,胡非拿着齐云飞整理的那份检验报告,从头到尾认真地浏览,他是蓝十字军里唯一与那些不明生命体战斗过的人,对于它们身上的各种谜团,胡非明显感到相当在意。
报告上指明,它们拥有惊人的高度模仿和学习能力,但却没有自我意识,仿佛被设定了程序的出厂机器一样,这些东西唯一被灌输的理念只有一个——杀戮。
一旦它们锁定了某个目标,便会毫无休止地追杀到底,直至目标死亡为止,虽然是血肉之躯,它们却拥有强健的肌肉和不知疲倦的体魄,它们没有痛觉神经,即便身体受到再严重的损伤,也能够在一次又一次倒地以后继续起来战斗,胡非不由感到背脊一阵发寒,这玩意根本就是人为培养出来的屠戮武器啊!
当然,它们也并非无敌,想要终止它们的行动,唯一的方法是切断了大脑和脊髓的中枢神经系统连接,只有这么做才能从根源上将它们击倒。
这份报告虽然不长,上面的内容却令人充满了不安,“红魔方”除了机械兽和人造人以外,到底还藏了多少秘密武器?
面对眼前一堆严峻又棘手的问题,仅凭蓝十字军现在的力量,根本难以与之势均力敌,除非他们真的和“诺亚”进行联合。
提起“诺亚”,胡非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奥白森,他习惯性地把手伸进口袋里摸手机,想看看那家伙有没有给自己发信息,才猛然记起自己的手机丢了,他往床上一趟,竟无意识地发出一声略带失望的叹气。
另一头,奥白森也没闲着,通过线索分析以及对街道监控视频排查筛选,他基本已经确定了阿弗特的具体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