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 4 · 不对盘（1 / 2）

孟越面若冰霜地看着蜷缩在玻璃箱里面的金刚王眼镜蛇，他的眼睛早已经哭得红肿不堪。孟越用沙哑的淡漠声音对它说：“我对你恨入骨髓，现在是，以后也是，原本我想干脆杀了你一了百了，但是这样做实在太便宜你了，从现在起，我会把你留在身边，奴役你，在你身上进行各种研究和药物试验，榨干你的每一滴毒液一直到你死的那天为止。”

孟越把灯关掉离开了房间，黑暗中，那条金刚王眼镜蛇直立起身子，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扇被孟越关上的门。

事实上，孟越心中也是知道的，作为一只动物，金刚王眼镜蛇并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它只不过遵循了地球亿万年来的自然法则——弱肉强食——罢了，这本身就是天经地义的。

道理孟越都懂，可他就是无法原谅它，研究中心里那么多蛇，为什么它吃掉的那条偏偏就是小黑苗呢？有的事情并不是说无心之过就能算数的，哪怕它只是一只动物。

晚饭过后，齐桓在满城涂鸦和遍地教堂的市区中晃荡穿梭。

今天他过得不怎么顺利，之前发生的三件事情导致孟越对他怨恨透顶，于是孟越便在工作中对齐桓处处针对事事刁难，这日子看来可不好过啊。

齐桓的手机响起，他从口袋里拿出来看了一眼，是从西雅图打过来的，齐桓按下通话键。

“喂？叔叔？嗯，是我。”

“阿桓，我听苏利文说你已经过去圣保罗了，怎么样，还习惯不？”

“马马虎虎吧。”

“阿桓，苏利文说你因为调遣的事情对他心存不满。”

“那是因为他从头到尾都没跟我商量过就擅自做了主张。”齐桓冷哼。

“其实这不关他的事，是我让他安排你过去的。”

齐桓听他这么说，眉间的沟壑加深了，“叔叔，为什么要这样做？是不是苏利文跟你说起那些游客投诉我的事情，其实这……”

“不是的，阿桓，估计你自己心里也清楚吧，从去年年底开始你的身体状况变得比以前更加不稳定，第二形态的症状出现次数越来越多了，过程也在加快，原来的药物已经很难再抑制住你体内的那部分外来基因，虽然我这边已经加快步伐给你调制新的升级药方，但是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完成。”

“但是这跟让我过来巴西有什么关系？”齐桓不是很理解。

齐云飞说：“这次的升级药方中除了用到原来药物中所需的鳄鱼血清以外，还新加入一种蛇毒血清，不过目前在蛇毒血清上我们遇到了障碍，我试过很多种蛇的血清，都无法完美进行匹配，每次总是会差那么一点，可就是那么一点，却决定了药方的成与败。圣保罗的毒蛇中心是世界上最大的蛇类研究机构，也是蛇类活体库最多的最全的，所以阿桓，让你过去那边是希望你能亲自配合他们一起进行蛇毒血清的甄选，以加快新药的研发进度。”

“我知道了，只要我能做的我尽力配合就是。”

“对了，你之前的那些抑制药吃完了没？”

齐桓想了想，“还剩下大概一星期的量左右。”

“明天我把新的药给你寄过去，你待会发一下地址过来，在巴西的这段时间里如果你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去找毒蛇中心的负责人佩德罗，他会尽他所能为你提供帮助的，就这样先吧，要照顾好自己啊。”

“我知道啦。”齐桓有点不奈。

齐云飞再三嘱咐：“阿桓，你要记住，你跟普通人是不一样的，平时一定要谨慎。”

挂线以后，方才齐云飞在电话中说的那些话不停地在齐桓脑子里重复循环，齐桓的心情变得焦躁烦闷。

经过一家服装店的时候，齐桓在外面的玻璃镜子前停下脚步，镜中的男子身材高大匀称，英气俊逸的剑眉底下是一双率性有神的明目，直挺的鼻梁配上刚阳硬朗的面部轮廓，这一切无不向世人宣告他此时正处于人生意气风发潇洒不羁的鼎盛时期。

然而只有齐桓自己心里清楚明白，这并不是他真正的样子。真正的他是个连齐桓自己都觉得恶心不堪的怪物。

齐桓跟镜中的自己互瞅，突然他的右眼开始变成了青绿色，瞳仁慢慢地拉成一条直线。

妈的，第二形态的症状又出其不意显现了，这下糟糕！他的药没有随身携带，得马上回去。

齐桓迈开长腿往回跑，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身体的变化速度又比之前加快了不少，他手臂内侧的皮肤已经开始出现粗糙的暗灰色硬皮，齐桓一鼓作气冲回公寓的房间里，急急忙忙从床头柜翻出抑制药物倒入嘴里吞下去。

不一会儿，手臂上的皮肤硬块逐渐消退，青绿色的眼睛也随之恢复了原样。

“该死，怎么来的比以前更快了。”齐桓低声咬牙道。

叮咚——叮咚——外面门铃响起。

齐桓犹豫了一会，还是走出去开了门。

研究中心的同事罗克站在门口笑呵呵地问道：“Todo bem？”

“我不会听葡萄牙语，跟我说英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