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1 / 2)
郑鹊扛着时不时就落在他肩头的来自严靖宇的灼热视线熬到周五,放学铃刚打响第一遍就拎着书包离开了教室。
他甩了甩脑袋,想赶走其中乱七八糟窜着的各种想法。
先别管那么多,问题得一个一个解决。
男小三才是眼下需要考虑的问题。
他是第二天临近中午见到的人。
家长们做介绍时要他管杨酩叫杨叔叔,但其实杨酩看着也就二十多岁的年纪。面目俊美得有些模糊了性别,身形修长柔韧。
是个美人。
郑鹊想,当初坊间喊他男狐狸精好像也不是完全没道理。
之前说了是要跟人家请教作业相关的事,郑鹊也做了功课,假模假式地跟人家问起了香港的生活。
杨酩待人态度很和善,耐心地说了许多东西。他的普通话说得很好,只是有些微类似南方人的咬字不清。
“我其实不算做在香港出生的。我生母是在广州生下我,只是我很快就被爸爸领养带去了香港。所以有关这个部分我不太清楚。但是后来我确实一直在香港生活······”
他和我想象中的很不一样。
郑鹊心道。
不是他有偏见,只是原本各通家长里短都把杨酩描述成一个薄情寡义**一般的白莲花,郑鹊见到的真人却透着一股不谙世事的傻气。
他连自己生活中许多尴尬的小细节也不忌讳地透露给了郑鹊。
“小时候因为没有妈妈也被很多小孩子欺负,在哪里都一样的。我念的学校是英文授课的,在家里爸爸跟我说中文,所以我小时候不太懂粤语。那些小孩就用粤语骂我,在我书上用粤语写很不好的话。他们最坏的在于,也不直接欺负我,就假装要跟我好,把那些坏话教给我,说是很好的意思,让我跟别人说话的时候用。我当时也很傻啊,就说了,结果差点给人打。回了家跟爸爸说,又被收拾了一顿······”
他说到这里,自己笑了起来,仿佛难堪的往事再提起只是笑料而已。
“杨叔最近还好吧?”刘叔叔插话进来,可能是觉得杨酩没必要和郑鹊一个小孩说这些。
提及父亲时,杨酩的表情突然暗淡了下去,“还好吧······我也不晓得。他还在生我气。”
这人仿佛完全不知道世故为何物,也并不懂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只是面色发愁地说:“他气我很久啦。叫我再也不要去见他。”
众人哑然,父子离心的原因他没说,但大家心里都有个猜测。
还是郑妈先对这个俊美的小年轻于心不忍,开口宽慰道:“做家长的都是刀子嘴豆腐心。嘴上说你不要再来见我,但其实气过去了就好了的!”
杨酩感激地看向她,“谢谢你。但是这次······爸爸可能真的不要我了。”
青年说出这话时,像个被丢掉的小狗一样可怜。
气氛诡异地静默了一会儿,杨酩仿佛这才反应过来社交技巧的必要性,转移话题道:“不说这些吧,爷爷嘱咐我要找到太婆的归处,还是先做要紧事。”
一行人于是吃了午饭就朝着山区出发。5个人2辆车,郑妈跟梅阿姨夫妇俩坐一辆车便于聊天,郑鹊则爬到杨酩的副驾驶上坐好。
杨酩有些惊讶,“你不跟他们一起嘛?”
郑鹊伸手扯安全带,“我陪你呗。”
他对杨酩尚且算不上了解。过去道听途说的印象现在看来多半失真,短短两三小时的接触也还说明不了什么。
郑鹊只是觉得,有一种莫名的惺惺相惜感在心底滋生出来。
杨酩笑着谢他。
这辆车是刘叔叔从民宿老板那里租来的,算不上多干净。十月的b市气温还没完全降下去,正中午的阳光又烫,郑鹊的后脖子有点冒汗。
杨酩倒是没察觉,和他三言两语地聊着天,直到郑鹊又一次伸手抹脖子才反应过来,连忙伸手去开空调。
“诶,”他摸到扇叶,沾了一手的灰尘,只好求助郑鹊,“小郑鹊,你找找我的背包,侧面口袋里有湿巾。”
背包被放在车后座,郑鹊便解开安全带,探身过去拿。
碰巧这时有一辆车从旁边别过去,杨酩连忙减速。郑鹊刚拿到背包就被减速的车体带着一晃,手里的包也甩了回去。
“抱歉抱歉!你没事吧!”杨酩急忙道。
并不是他的过错。郑鹊连声说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