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洞(1 / 2)
“笃、笃、笃……”
正当阿丑沉浸在当年的那场惊险中时, 忽然听到一阵叩门声, 压在他左手手掌上的凤箫皱皱眉头, 一翻身拉上被子盖住脑袋。
阿丑失笑,轻轻甩了甩被压得发麻的手, 走到了门边,打开了门,天光透了进来。阿丑这时才发现,已经过了一夜。
“有事?”阿丑问道。
戏樱端着一盆浑浊的水站在门边, 努力扯出一抹笑容说道:“天亮了,我给你们送水洗漱。”
阿丑看了一眼水中漂浮的干瘪叶子, 问道:“上面漂的是什么?”
“渡厄草叶,能化解业火怨毒。”
阿丑立刻回头看一眼床榻方向,凤箫还在安睡,呼吸没有半点变化。
阿丑传音道:“不准泄露半句, 尤其是在妖王面前。”
戏樱“啊”了一声,这是什么操作?妖王不知道你的身份?不是,你们当年都同生共死一起跳红莲业海了?还玩猜猜我是谁这种情趣PLAY顺序是不是颠倒了?
“你有意见?”阿丑冷冷传音。
“不敢!”戏樱连忙认怂。
“禁声。”
戏樱连忙闭上嘴巴。
“还有,别再做多余事情。”
“嗯!”戏樱用力点头, 弧度之大, 几乎要把头点断了。
阿丑凝神打量着戏樱, 似乎是在确定戏樱的心思,戏樱连忙睁大了眼睛, 用最真挚最诚恳的目光回望阿丑, 努力用眼神传达她的服从。
阿丑没看出什么异样, 悄无声息地关上房门。
直到雕花的房门在眼前关上,戏樱这才放松下来,发觉到自己后背黏腻腻的,竟是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低头看着手上端着的一盆药水,戏樱长长叹了一口气,搞砸了。
本想献个殷勤讨好一下妖王仙尊二位大佬,求他们伸出援手拉自己一把,没想到却被自己的莽撞给搞砸了。
仙尊一直隐瞒身份呆在妖王身边,定然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自己这知情者会不会被杀人灭口?
应该不会吧,仙尊又不是魔尊,不会这般心狠手辣。
可是万一呢?感情这东西玄乎得很,万一仙尊被感情冲昏头脑走火入魔硬是要绝后患呢?
失策了,应该摸清楚情况再上门的。
戏樱站在偃山甲门前,脸上表情走马灯般变来变去。
*
支起的四面漏风的简陋帐篷中,虎大看着戏樱那婀娜的身姿,眼神中满是淫邪之色。
他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走到了靠在山壁上闭目养神的冷三身边,挑拨道:“主人,你看戏樱那妮子,打了水也不给主人你用,反而先送去给了那对行商,想是看那行商实力高强,想攀高枝了!”
“那行商看起来对戏樱也有几分意思,四目相对、含情脉脉,还用上了传音之术,不知说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话。”
冷三睁开眼睛,冷冷扫了虎大一眼,虎大身体一僵,连忙堆笑道:“主人,虎大也是为您着想,戏樱她对您可是一直怀恨在心,万一攀上高枝,转过头来对付您怎么办?您是艺高人胆大,不怕这些宵小作祟。但是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这万一哪天不留神……”
“去,把她给我叫来。”冷三冷冷吩咐。
虎大面上一喜,成功了。
戏樱被虎大带到冷三面前的时候,还以为是冷三伤势反复,刚想替冷三诊脉,却听得冷三问道:“你和那对夫妇很熟?”
“不、不熟!”
戏樱眼睛不安地转动着,冷三一看便知有猫腻,当下便说道:“虎大有伤,这几天你贴身服侍虎大,他的任何要求,你都不许拒绝。”
戏樱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虎大惊喜道:“谢谢主人,谢谢主人!”
说罢,扭头看向戏樱,舔舔嘴唇,像是在看砧板上的鱼肉。“小美人,哥哥我伤口疼,你进来给哥哥看看吧!”
“你别碰我!”戏樱狠狠打开虎大的手,很是机灵地绕到了冷三身侧。
虎大伸出去抓的手一僵。
冷三闭上眼睛,倚回石壁上,无声催动戏樱体内尸毒,登时戏樱痛得哀嚎出声。
“速度。”
虎大立刻抢步上前,一把扛起痛得浑身颤抖的戏樱,直接往自己那简陋的帐篷中钻。
黑猫凄厉的哀嚎声和女子的哭喊声响彻天空。
*
“啊!”刚放在裤腰带上的手被一道凌厉剑气砍断,虎大抱着断腕痛苦地呻/吟惨叫着。
冷三睁开眼睛,看着不知何时打开的偃山甲房门和站在门口的那个中年剑客,问道:“真君为何伤我手下?”
冷三厌恶至极的面容走出偃山甲,出现在天光之下,懒懒靠在中年剑客怀中,漫不经心说道:“他吵到我睡觉了。”
冷三双手猛然紧握成拳,指甲深深陷进了掌心肉中,靠着这点疼痛,冷三勉强压下了心中翻腾的怨憎,弹指一颗石子打在虎大的喉咙上,伤了他的声带,令他暂时无法出声,“听到了?小声点。”
虎大捂着流出黑气的喉咙,扭曲着脸点了点头。他无力对抗那行商夫妇,又受制于冷三,只能将所有的怨气都一股脑倾泻在他唯一能下手的戏樱身上,看着戏樱的眼神,阴毒扭曲得可怕。
“慢着,你们是想搭我偃山甲是吧?要搭可以,车费先拿来。”凤箫伸出白嫩嫩的小手,手掌向上招了招。
“你想要多少钱?”
“谈钱多俗,我正好缺个婢女,就用她来交换吧。”凤箫涂着精致蔻丹的手指指向了帐篷中衣衫不整地蜷缩成一团的戏樱。
冷三神色莫名道:“她是我同伴,不卖。”
“同伴?原来你们同伴还兼职泄欲工具?身兼数职真是辛苦,你给两份工钱没?”凤箫问道。
两份工钱?
冷三沉默,她一份工钱都没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