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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了，夏瑞卿在他摊着的手心里写了一个字。撇撇捺捺的，肖霖在心里拼了好久，问道：“‘翎’？什么意思？”

“师父死前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假如有一天有一个和你很像的孩子来找你，就把这个名字给他。”夏瑞卿说，“好好想想，这个‘翎’字为什么给了你。”

打此以后，谢客轩的小厅堂里多了一个木板桌子。

之前在门外充其量只是听活，虽勉强入了门，但就如夏瑞卿所说，他必须要自己去探索这条未知的路。

按照辈分，肖霖算是他们当中的师兄。当然，客气的话也就恭维了一天，谁都没把他这个口盟弟子 当回事。一行人勾肩搭背去食堂吃饭，外号喊得比真名还响亮。也是后来才知道算盘的真名其实叫向钱，光这两个字，笑得肖霖半天都没从桌子上爬起来。

很快，他变成了人人口中的“肖哥”，还聘了算盘和阿荣做左右护法，每天在院子里抓鸡吓狗，得瑟得不行。

也不知何时，他开始对“肖泽翎”这个名字有了本能的反应。刚开始有些生疏，随着越来他开始习惯这里的一草一木后，名字也就是个名字罢了。

但比起“肖泽翎”，他更怕夏瑞卿口中的“肖霖”。

“从今天开始，上课不许开空调。”

肖霖正躲在桌下嘬着一根冰棍，头上突然一疼，就听见夏瑞卿幽幽说道：“包括不许吃冰棍。”

“啊？这眼看着就要到五月了……”阿荣小声地抗议道。

“不开空调就是为了培养你们的耐力。以后出去演出，春夏秋冬都得穿大褂，你们能受得了？”

夏瑞卿又转身回到桌前，“肖霖！”

“到！”

肖霖闻声蹿起。

“检查一下你的作业。”

冰棍水黏糊糊的，他也顾不得卫生问题了，抓起快板就开始打点背书。阿荣幸灾乐祸，还逮空在一旁打岔。闷热的天说得他口干舌燥，夏瑞卿满意地点点头，说：“还可以，节奏再好好抓一下。下一个，万家嵘——”

被查的是《牡丹园》，阿荣耷拉着脑袋站起，心虚地说：“我师父说让我倒仓 期间少说话。”

夏瑞卿目光里带着风，制冷效果一绝，“下一个，算盘。”

算盘被抓起来说了一段《汾河湾》，因为忘词被扇子狠抽了两下脑袋，疼得他连忙认错。

全部抽查完毕后，忘词的人被罚了回去抄写和加练一天，整个班子苦不堪言，这才终于安静下来。夏瑞卿喝了口水，继续道：“下个月咱们巡演的节目可以定了。”

肖霖眼睛一亮。

“你们回去商量一下，准备好的明天来我这里报备。合格的就跟着我下周去南京。”夏瑞卿说，“不合格的就好好待在橘园哪儿也不许去！”

阿荣心中一喜，在桌底悄悄地拽了拽肖霖的袖子，两人没半点犹豫，纷纷举手道：“我报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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