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循其法(1 / 2)
凌君梦正被仇恨和怒气冲昏了头脑,连对方用了什么法子挡住他一剑都没去思考。
“你懂什么!江湖恩怨,与尔等无关,若还要插手,莫怪我不客气!”
凌君梦十几岁时就开始随师父行走江湖,驱鬼除害,向来以善行事。
师父曾说过,这世间游魂不少,妖却是百年难得一出,有些术,虽然可能学而无用,但总是有备无患。能学习降妖术的人万众挑一,他刚好是具有天分的那一个。
即使师父行走江湖大半辈子也没遇到过妖,甚至都不知道这世上是否真的存在着妖,但师父让他学,他便学了。
直到师父惨死在妖的手里,他才知道,原来世间真的有妖,原来妖是那样让人憎恨的存在。
景容把手中的玉坠随手抛到身边小厮的怀里,干脆起身走到二楼栏杆前,正对着凌君梦道:“他并非你所寻之人。”
“你又从何得知?难不成你也是妖?!”
凌君梦此言一出,迎客楼里瞬间炸开了锅。
“妖?!”
“真的有妖?”
“我看那个道士是疯了吧。”
“你这人怎的这样无礼?”景容身边的小厮明雨也从帘子后面钻出来接口道。虽然言语之间并不客气,但因他语气平和,并不会让人厌恶:“虽不知事由,主人是好心阻你造杀孽,你何不听人一劝?”
景容也不阻他越俎代庖,只是施施然又坐回竹帘内了。
凌君梦报仇心切,不欲与他再多做争论,此刻看见景容退避,以为机会又来,抬起手中的剑又向阿哑刺去。
江承瑞抓着阿哑狼狈躲避间,人群中又是一阵哗然。
众人只见明雨抬手扔出一个物什朝剑身打去,又立刻跨过栏杆借力飞身到了阿哑所在雅间。
这个雅间的竹帘早已在打斗中被毁坏,一楼大厅的众人看不清,二楼的人却看得清清楚楚。
只见明雨挡在阿哑身前,从腰间抽出一个碧玉笛,再次将凌君梦的剑身打偏。
手中动作不停,明雨转头看了他一眼,嘴唇分明没动,阿哑却听见了他的声音:“连个凡人都躲不过,你是怎么化成人形的?!”
阿哑心中也是叫苦不迭。
自入了这定坤城,他从未做过什么恶事,整日养花弄草,出门也是送了花草就打道回府。
自己是否是妖也是心中略有猜测不敢确定,这人不知为何一口咬定他就是个妖还如此愤慨,竟想立刻置他于死地。
凌君梦气急。本以为原本插手之人是那个被称为“主人”的年轻男子,现在看来竟是这个小厮。
他行走江湖这许多年,什么样的高手没见过,这小厮看起来年纪尚幼,未曾想身手却及得上一流高手,他虽然功力不弱,此刻却也落了下风。
心知不先打发此人,这妖今日就杀不得,凌君梦对明雨道:“此人是妖物所化,你为何要阻我?莫不是被他迷失了心智?”
“我看你才是失了心智,这世上哪有妖?”明雨反问道,语气如先前一般不急不躁,“你步步紧逼,这个小哥儿身处危境也未有异于常人之处,连个手脚功夫都不会,你又从哪里看出他是个妖?”
凌君梦道:“我剑上这醒妖铃自二十多年前遇一恶妖害我师父丧命时响过,直至今日遇到他又再次响起并指引我寻到他,若不是妖,这该作何解释?”
明雨看到他剑柄上那一串小巧古朴的铃铛眉头一皱。
天道果然公平,凡人界众生虽无法像上界修者一样取天地灵气而锻己身,但仍有其特殊法门以应对意外之力。那一串不起眼的银灰色铃铛,周身遍布纹路,先前没注意,此刻一看,竟蕴含天地道法。
无暇仔细参详,明雨正欲再编个借口搪塞过去,他那向来不愿插手此等琐事的主子今日不知为何居然第二次从竹帘里走出来为阿哑发话:“你那个铃铛,我这里也有一串。”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他把手腕搭在二楼栏杆上,指尖勾着一串与凌君梦那串颜色不同但大小样式一样的古铜色铃铛,随着他手指的动作晃动,铃铛却没有响。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左右你也无法从我们这里带走他,不若与我们同去,换个地方问个清楚,你难道想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取人性命吗?”
“正是。”江承瑞接过景容的话说道,“怎能在此闹事扫人雅兴,且你无故便要伤人性命,难道要罔视王法吗?即便你是江湖中人,也有江湖的道义,岂容你如此乱来?”
“哼!”凌君梦看见景容手中的铃铛也有了一丝疑虑,又心知今日再在此地纠缠下去也是无果,不情愿地应下:“那就换个地方,我倒要看看你们要如何解释。”
迎客楼能作为各路人马聚集之地,自然也有人维护秩序,只是事发突然又有人插手阻止,掌柜便让人作壁上观,现下看人要走,先拦下索要赔偿。
明雨道:“那地上的碎玉你就收了去吧,你若是识货,就应当知它价值。”
血玉极其稀少,像那玉坠大小的可称得上是价值连城。在景容露面之时掌柜就注意到了那血玉,看明雨扔它挡剑更是心疼不已。现在玉虽然碎了,但大些的碎块仍然能打磨成其他物件,仍是贵重无比。掌柜心中高兴,将一行人客气送了出去。
最后景容、明雨,阿哑、江承瑞,及寻仇的道士凌君梦,五人来到了哑叔的宅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