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1 / 2)
醉意没让尹厝困扰太久,他很轻松地在大床里陷入困意。
另一个房间的纪归心情复杂地坐了好一会儿,最后蹑手蹑脚回到尹厝睡着的房间。
灯已经关了,但窗外的月光流进来,流过尹厝仍有些红意的脸颊,一头被蹭得乱七八糟的黑发闪着光泽。他睡得不太安分,被子已经滑到腰下,露出解开了几颗扣子的上半身,微红的胸膛随着呼吸轻微地一起一伏,像日落下的山峦。
纪归坐在地上,一只手搭在床沿,另一只手往下解开裤链,目不转睛地描绘着尹厝裸露在外的每一寸,想象着他没有露出来的每一寸,将硬热了许久的一团火释放了出来。
月光依然是清冷的,照过他身上却反被染上几分情.欲,整个房间里只剩下他难以自抑的微喘和皮肤间的摩擦声。
纪归结束后,又温柔而贪婪地看了尹厝许久,好像月色也为他静止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尹厝只觉得头痛,他闭着眼睛在床上回想昨晚发生了什么。
我喝醉了,我回家了,谁送我回来的呢?
啊,是纪归。
纪归!这个关键词触发了他昨晚一团浆糊里的记忆,纪归,在他面前起反应了的纪归。
但他也没有忘记是自己一直赖着他不放,让他留下来陪自己的。
一时间他的心情像被飓风席卷过一样,乱得没法重建。
纪归不是只对他那个竹马有反应吗,怎么在自己面前突然有反应了?
难道昨晚自己让他想起了他的竹马?
他不会一开始就是骗人的吧?其实他根本没有任何问题,只是来撩着我玩,所以一开始才看着一点儿也不在乎。
这个理由越想越有道理,尹厝觉得自己宿醉之后的脑子依然非常好使,满意地点点头认为自己的高智商依然发挥着它的卓越功能。
觉得自己推理得清清楚楚后,尹厝爬起来去卧室的卫生间洗漱,晕晕乎乎开了半分钟电动牙刷之后觉得不对——那纪归现在在哪?他还在睡觉吗?还是已经走了?
联想到自己刚才的推理,尹厝莫名其妙有点心虚,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什么,骗人的是纪归又不是他,但那点心虚侵蚀得他不住想一会怎么和纪归对话比较正常。
没有真实场景的预设对话是毫无用处的,尹厝洗漱完毕对着镜子端详了一下自己,琢磨着一会怎么笑比较合适用来开场。
这样?——他牵了牵嘴角——不行,太冷淡了。
于是笑容弧度加大——也不行,看起来太智障了。
温和,温和一点,他想。于是那个医生的笑容又浮上来。
这个笑让镜子前的尹厝有点沮丧,作为医生他第一次不知道怎么面对患者,万一他没有骗自己呢?怎么才能让情况不那么尴尬?
——身经百战的性治疗师尹厝第一次知道了尴尬两个字怎么写。
那不如一会儿就地做一次咨询吧?尹厝突然福至心灵地想。
他只有在成为医生这个角色的时候才觉得自如不尴尬,作为一个普通人他反而不知道怎么面对这样的情况了。
但尹厝做的一切心理建设都没太派上用场,他一推开房门,浓郁诱人的香气就迎面而来。
他闻得出来是皮蛋瘦肉粥的味道,上学的时候他就很喜欢吃,到了美国之后就不太能吃到了,但他的胃还是想念和喜爱它的,尽管他回国之后也没太吃过——外卖的皮蛋瘦肉粥总做不出他想要的味道,自己又不会做,只好随缘探店遇上一家合心的是一家。
尹厝鼻尖耸动了一下,然后胃也跟着动了一下,这个味道特别特别香,闻着就很美味。
还没走到纪归身后,他就转了头看尹厝,挑了挑眉毛:“醒了?昨晚喝那么多酒早上就喝点粥吧,给你倒了杯水自己喝。”说着下巴朝餐桌扬了扬,示意他自己去拿。
尹厝端了玻璃杯小口小口喝着,慢慢走到纪归旁边看他搅动那一小锅粥,半响还是开了口:“你会做饭呀?”
纪归理所当然道:“一个人住当然得学会这个生存技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