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 / 2)
“是挺巧的,我看到你进来的时候都要怀疑你是不是盗取我的GPS信息了。”纪归晃了晃手中的酒杯,目光灼灼,“尹医生脱了白大褂还挺像个学生。”
尹厝抿了一口酒掩饰尴尬,也不正面回应刚才的情况,转而抛出一个问题:“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吧?”
纪归的神情有点微妙,眉毛微微上扬:“当然知道?难道这儿除了gay吧还有什么特殊身份?”
小青立刻笑嘻嘻地凑过来,绿耳钉依旧晃眼得很:“这位帅哥,我们这就是干干净净一酒吧,放心喝。你看你既然是小厝的朋友,今天晚上的酒都算我请了,开心喝,把不高兴的事儿都忘了,啊?”
说完就转身去吧台另一侧调酒去了,留这两个人坐在这儿互相对视。
尹厝捏了捏山根,叹了口气:“你是弯的你早说啊。”
纪归没想到他会发出这么一句感叹,觉得有点意思地弯起唇角:“你要是知道我是弯的还想追我怎么的?”
尹厝闻言翻了个小青复刻版的白眼,面无表情道:“我要是知道你性取向,我就不考虑什么方案了,放你归山做零什么都解决了。还有,虽然性治疗师职业在大陆还没有得到官方认证,国际上好歹也算是医生的一种,不和患者谈恋爱的医德我也是严格遵守的。”
尹厝其实有点生气,因为汉语里他她的音一样,纪归在咨询的时候也没有明确表示童年喜欢对象的性别,导致尹厝下意识认为他喜欢的是个女孩儿。
性取向当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背后发生的事情对咨询者的影响才是最重要的。
纪归这样可以说是在刻意模糊信息甚至误导方向了,这种对治疗师不信任还增加了点阻力的行为让他有点不高兴。
以前也不是没遇见过不配合的,但是那些人往往都是因为内心的羞耻感很多事情羞于启齿,耐心开导后也会慢慢讲清楚。
但纪归不一样,你看得出来他不在乎说不说,但他就是不说清楚,有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挑衅意味。
这让尹厝快要怀疑他是不是什么对家性治疗所派来的卧底来膈应自己的。
“这样啊,那尹医生还是得在我身上多费点心思了,因为我不做零。”纪归说完把杯底的酒一饮而尽,下颌仰出一道流畅优美的线条,随后那张称得上十分好看四个字的脸挂上一个湿漉漉的笑。
已经过了十一点,来雷峰塔的人越来越多,气氛也越来越热闹。请来的乐队质量还算高,人群中不时传出一阵掌声和口哨把现场的情绪炒得更高涨了一点。
尹厝听着演奏声沉默了一会,把小青叫过来让他调两杯哈维撞墙,然后一副医者父母心的样子开了口:“是这样的,你不要对做零产生什么心理负担,做零又怎么了呢?
从社会学角度看,标签化一和零的行为本来就不对,就像标签化男性女性一样,不是说做零就没有所谓的男性尊严了。
从医学角度来说,不论弯直都可以从前列腺刺激中获得快感,一和零也同理,你说对不对?”
纪归在满耳嘈杂中看着他,尹厝长了一张年轻的脸,又因为眼窝较深双眼皮略宽不会显得稚嫩,看向人的时候眼神里总是遗留着当医生留下的良好习惯,总是浸着友善温和,不给人压力。
明明私下里是一副完全不像医生的样子,爱翻白眼易炸毛,但是又能压得下不快认认真真从医生的角度提供建议——尽管看着像开玩笑,但实际又是一种非常周到的考量。
“尹医生今天是开小灶呢?难道是我充值的VIP服务还是延期生效了?用私人时间给我咨询,我可太受宠若惊了。”
纪归的回答也不提尹厝说的话,弯着眼睛逗猫似的绕开话题。
尹厝觉得自己有点无法理解面前这个男人:“就当我是额外赠送的咨询好了,我这么跟你说吧,现在就两条路。第一,放下屠刀立地成零,你的问题就不算问题了。
第二条路,好好咨询好好配合,咱们多聊出点东西我好调整心理疗法方案,再配合一些行为训练最少也可以得到一点改善。
当然你非想烧钱买我的时间坐咨询室里天南海北瞎聊天……我的医德说这不行,但是你钱给到位了说不定我还能考虑一下。”
此时小青端着酒走过来给尹厝递了一个眼神,意思是怎么样了。
尹厝意会后接过酒,翻了个青式白眼让小青自己体会。
纪归接过小青端上的高杯,第一口就尝到做了悬浮的加利安奴,清爽中带着一点香草茴香的味道,以及微妙的柑橘甜味。
往下继续喝就喝到别称“螺丝刀”的橙汁伏特加,一般兑了橙汁的螺丝刀都会用品质低一点的伏特加,反正味道都会被盖得差不多,也喝不出太大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