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伏(1 / 2)
第二天一早,苏继安前往那伙计说的皇家招画师的地方。等到达之后,那地方果然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苏继安粗略地扫了一眼,发现队伍中除了真的画师以外,别的想滥竽充数的也不在少数。
无奈,苏继安只得老老实实地排在队伍后面。
在离苏继安还有两个人之时,一阵十分喧闹的声音从后头传来,并且越来越往前靠近。众人回头一看,原来是李尚书之子李元涛,他浩浩荡荡地带着一群家仆来到这里,想来也是为了这应征画师一事。
说起来,李元涛这人长相一般,本领也无任何过人之处,可偏偏是投了个好胎,仗着自家的背景在临安横行霸道,为所欲为。不仅如此,最受皇帝宠爱的绥宁公主的母妃正是李尚书的亲妹妹,也就是他的小姑,这样看来,他除了在皇宫,那基本上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只见李元涛让几个仆人粗鲁地将苏继安前面两人推开,在应招处摆上自家带来的花梨木雕椅,再让李元涛上前坐下。
此时此刻,应招处的官员无不胆战心惊,怎么偏生来了这尊大佛!
其中一位官员被同僚们推了出来,只好抹着头上的冷汗,跟李元涛说道:“李公子,今日来此是有何要事啊?”
李元涛看了眼那些畏畏缩缩的官员,不屑道:“哼,本公子今天是来应征绥宁公主的画师!”
那位官员听后,心道果然,抹了抹额上新冒出的冷汗,在登记册上写下李元涛的名字和背景,然后恭恭敬敬地道:“李公子,请明日卯时于此处和其他画师一起进宫即可。”
“哦?其他画师?”李元涛瞥了眼身后许多人,似乎更加不屑了,转过头来盯着那官员,语气十分危险地道,“哪还有其他画师?你们莫不是眼睛得病看错了?”
“这……”
官员们面面相觑,看李元涛的意思,明摆着是想独占名额啊!如果顺着李家公子的话,皇帝那里恐怕不好交代;可若是不顺着的话,他们也不想惹上李家。如此,竟步入了进退两难之地。
官员们嘀嘀咕咕地在后面商量着,有几位面色不好地看了看李元涛,反而被他给瞪了回去。
“唉我说,你们还商量什么?没见到本公子正等着你们吗?!这么点事情都办不好,皇上要你们何用!”说着,便让家仆去遣散后面排队的人。
还没轮到的人被那些家仆给赶了出去,自然是敢怒不敢言。有几个胆子大的斥责李元涛的卑鄙行径,然后在李元涛的冷笑声中被几个身强力壮的家仆给痛揍了一顿。
“还有谁不服气的?嗯?”李元涛睨着眼看了身边一圈,发现差不多所有人都被家仆赶出去了,唯独一人还好端端地站在应征处的院子里。
李元涛看苏继安似乎旁若无人气定神闲的样子很是气恼:“啧,你们几个是把这个人丢出去!”
苏继安见那几名恶仆朝他围了过来,才对李元涛道:“慢着,小生有一言。”
“本公子不想听你废话。”
“李公子恐怕不想听,也得听了。”苏继安淡笑。一群衙役从他身后的大门里涌进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临安城府衙的府尹徐伟群。
原来,早在刚才李元涛出手赶人之前,苏继安让他身后的一个同期考生欧阳芮速去临安衙门跟徐伟群禀报李元涛此事,也亏得此处与府衙相距不远,否则苏继安怕是也要落得和其他人一样。
要说为什么苏继安能如此笃定李元涛会闹事,那当然是托昨天客栈伙计的福,跟他聊了很多临安城的近况。况且,李元涛一进来就这么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苏继安理所当然就知道了对方的身份,在加上官员们对其含糊不清的态度,就更加印证了苏继安的想法。
李元涛看清来的是徐伟群,终于变了脸色,恼怒地召回了身边的家仆。院内其他人见这架势,纷纷拱手行礼,苏继安也不例外。
徐伟群徐步上前,先是跟众位同僚打了招呼,然后才看向稳稳坐在椅子上的李元涛,直截了当地问他:“李公子于此是为何事?”
“来这里还能是什么事?当然是为了公主了。”李元涛不耐烦地回答。他在临安城里横行惯了,就算是知府衙门将他的事告诉给皇帝,只要没出人命,小姑和父亲都能给他摆平。但偏偏两年前来了个徐伟群,据说是从别的地方调任来皇城,却意外地受皇帝赏识,虽然只是个正三品的临安府尹,比父亲低二品,但他手上有皇帝御赐的特令,遇事可先斩后奏,连父亲也忌惮三分。
“那李公子事情可已办妥?”
“唉,不妥不妥,还差一点。”说着,李元涛终于舍得从椅子上起来,明明是和徐伟群说话,眼睛却盯着一旁的苏继安,“徐大人,我处理完就走,你说,行吗?”
徐伟群见他不怀好意地盯着旁人,虽未回答,但眉头显而易见地皱了起来。
只听李元涛指着苏继安说:“这人前几天偷了我的钱袋逃走,今天我在这里碰见他,一定要好好收拾他!”说完,一旁的家仆就准备出手。
“且慢,”苏继安面色如常,丝毫没有惧怕之意,心中却格外不屑李元涛这种仗势欺人之人,因为刚刚来不及对付他所以就要泼脏水了吗,“凡事讲求证据,仅凭李公子一面之词,未免有失公允。”
“我的家仆当日都看到了,你别想抵赖。”
这时,徐伟群上前一步,正好挡在两人之中:“家仆是李公子的人,可还有其他人看到?”
李元涛还未开口,就听见围观人群开始窃窃私语起来,并且他越听脸色越难看。
“哎哟,这家伙倒大霉了惹上这灾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