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1 / 2）

电玩城里烟味很重，彭湃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去前台拿了一筐硬币递给兰晋。

兰晋在推币机前面，抓了一把游戏币的把一颗颗的塞进投币口，然后又从出币口掉下来更多，兰晋也没去拿，就让推出来的币放那儿。

兰晋玩游戏的时候也很专注，双眼盯着游戏机，彭湃很能想象他在网吧或者游戏厅里一坐一下午的样子。

不过这个游戏着实有点无聊，彭湃鼻子里除了不干净的空气什么也没闻到，耳朵里除了青少年的嘈杂什么也没听见，进门口的地方还有几个蹦迪的小青年。总之彭湃对游艺城的印象不怎么好。

“我也不是老玩这个。”兰晋盯着投进去的游戏币落下的位置，见没有别的币被推出来，又抬手塞了几个进去，眼睛也不抬地说。

“以前的时候我特别爱玩儿这个游戏，我五颗游戏币我能玩一下午。”

兰晋还是没抬头，声音在嘈杂的场合也不大，但他旁边的人明显听见了，划拉着手机的手一按把屏幕关了。

他斟酌了好会儿，才伸手摸了摸兰晋的发顶。

他不清楚兰晋过往的生活，兰晋看起来应该家境不错，可从来没有跟他提过父母，除了上次在他车上的电话，学习也很好，G大是全国最难考的大学之一也平平稳稳地上了，还跳过级。彭湃想象不出他是在什么情况下会经常进出这种地方。五颗游戏币玩了一下午，他得有多孤单。

“你是想跟我说你以前打游戏就很厉害吗？”

“可不吗，搞不好我们今天都得耗在这儿，这么多游戏币呢。”转头就继续把硬币往机器里头塞，情绪却有些低落。

旁边机位的人走了，彭湃往那边坐了一点，手里也抓了几个硬币就投进去，却一个也没有吐出来。

“不开心了？为什么呀？”

“没有不开心，跟你在一块儿挺好的。”

“人生呢。”

兰晋抬头看他。

彭湃盯着刚投进去的那颗游戏币。“就跟投进游戏机里一样，有时候被绊住停下，有时候落到最不让人看好的角度去，但是没结束之前，谁都不知道它会不会从机器里出来。”

兰晋疑惑地眨了眨眼。

“总不至于走到最后的勇气都没有吧？”

兰晋后知后觉，眼睛眨了又眨，终于反应过来。

要是在电玩城里被老师谈人生做思想工作什么的可就太有趣了。忙说：“彭老师，你确定要在这种环境里跟我讨论人生的意义吗？”

两人走出电玩城的时候时间还早，彭湃正在犯愁这个不早不玩的时间把人拎出来是不是真打算把他带着去逛公园，正想着却被自己念头逗笑了，这得是什么老干部。

兰晋隐隐记得这个商场外面的广场上是有公共钢琴的。

“你笑什么呢？”然后回头拉着澎湃往他记忆中的那个角落跑。

“彭老师，我记得那边有钢琴，我弹钢琴给你听吧！”

“哎，我这把老骨头……”

“你还没三十呢，哪儿就老了，这边只有一架钢琴，虽然人少，但是有人了咱们可就白来了。”

兰晋一边拽着澎湃一边跑，远远的就看见了钢琴孤零零的在那里，果然周围也没有人。

本来路不是很长，澎湃今天穿又有是休闲装，虽然不至于气喘吁吁但被拉着就跑状况也好不到哪里去，等气喘匀了一些才问兰晋。

“你还会弹钢琴？”

兰晋冲他眨了眨眼睛，突然笑得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