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 / 2）

元秀走在京城的大街上，左看看右看看，哪都看不够。他来了京城有十多天了，日日都看，还是看不够。

京城么，哪都好，房子也宽敞，人也气派。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他腹中空空，钱袋子也空。他摸遍身上每个衣服缝，终于又抠出几个铜板，拿着这笔意外之财买了几个热乎乎的大白馒头，也没省着，趁热就全吃完了。

这下是真的没钱了，元秀倒也不太着急，他想，背水一战么，有手有脚的一个大男人，还能找不到活儿干？于是他又拐进了街头一家酒馆，满面堆笑，迎着老板就走上去：“李老板，李老板，好久不见呀！”

李老板正和别人聊天，听到他的声音，额角都一抖。元秀忙道：“不赊账，不赊账，我吃饱了来的。”

李老板刚长出了一口气，元秀又说：“可我现在是真的吃不起下一顿饭了呀。李老板，您要是不帮帮我，我可真要饿死街头了！您想想，京城大街上饿死人了，这说出去多难听！”

李老板开个酒馆，人来人往的，帮着介绍点活计。元秀是经人推荐找到李老板这里的，打来了京城就缠着李老板了，可到如今还没找着活儿。也不是李老板真的介绍不来，是元秀没钱打点李老板，李老板就总把他排在末位考虑。但元秀总是不要脸皮地常来缠他，李老板也多少有点头疼，正考虑找点粗活把他打发了。

李老板说：“我惦记着你呢，实在是最近生意忙。你别怕，总给你找份好活儿的。”

元秀毫不见外地给自己倒了茶水，说道：“李老板，您真是个好人。我什么都能干，只要能糊口就行——但您可千万快点，我没饭吃，撑不了几天了。我要是饿死了，您上哪找我的尸体去呀！”

李老板连连摆手：“行行行，三天之内，肯定给你个交代。”

元秀谄媚道：“那我提前谢谢您了，您可真是我的再生父母，以后发达了，我肯定忘不了您，我肯定好好孝敬您！”

旁边和李老板聊天的人一直打量着元秀，此时忽然开口道：“你什么都能干？”

“是是是，只要赚钱的活，什么粗活累活都行。”元秀连连点头，“怎么，您缺人手？”

元秀先前没在意这人，此刻一看，衣着用度虽不显眼，但细细看来却很讲究，像是大户人家来的。

这人不接元秀的话，却转而问道：“你什么来头？来京城多久了，来做什么？”

元秀流利道：“我是关中人，打小出来闯荡。先前去过海边卖香料，没做成气候。后来一路北上，钱花完了，又没脸回家，想着京城地大人多，就想来闯闯，来了不过十几天。”

这人点点头，眯起眼睛，又看看元秀，开口问道：“那……伺候男人的活儿，你做不做？”

元秀眨眨眼睛，说：“做。”

“脸么……”这人意味深长地说，“还将就。”

元秀喜笑颜开。但这人又接着说：“但我家老爷喜欢年轻娇嫩的，你年纪好像是大了点。你今年多大了？”

元秀脱口道：“十八。”

“十八？”

“咳……二十。”

“二十？”

“二十四……”

“二十四？”

“……二十九。”

“二十九？”

“这回是真的！”元秀说，“不信您去查。”

这人皱起眉头：“二十九，你出去问问，全京城都没有这么大年纪还出来卖的。”

元秀说：“别啊，我年纪是大了点，但我床上工夫好啊。”

“我家老爷只要干净的。”

“我虽然功夫好，但我也干净得很！”元秀说，“我回去里里外外洗他个八百遍，肯定干净！”

这人喃喃道：“也就是你这张脸……你别耍嘴皮子，你知道我家老爷是谁吗？你的话最好想清楚再说。”

“是……谁？”

“我家老爷，姓周。”

元秀果然慢慢张大了嘴。周，是国姓。

那他家老爷，不就是……那位吗？

那位不是皇帝，皇帝是个十四岁的小孩，一个妃子都还没有。这说的是摄政王，皇帝的亲叔叔。

元秀攀上高枝，从此结束了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他住到一处小院里，每天有嬷嬷教他怎么在床上伺候这位大老爷，屁股后头还跟了个小厮伺候他。元秀人机灵，什么都学得快，连床上的花样都学得格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