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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准备好了吗？”
林棠盯着池在渊，直到后者回神，后知后觉道:“好……了？”
林棠:“……”
“上仙，你们的配合很关键，别走神。”
“……唔嗯。”
神仙找不到话接，地下还是太闷了，憋的他耳朵发红。
“确定一遍，”魔植拉着侨苏站在遮挡物后，手指画了一个弧，示意神仙，“我的初步想法是，利用悬崖另一侧的空间。两者之间有裂缝，但缝隙太小，岩壁过厚，无法直接打通引流。”
“无论过程如何，目的是打通前往崖底的路，最好一劳永逸，出来时也方便些。”
如同搬运大海填平沟壑，在林棠手中却成了简单一握，“一杯水，我们要做的只是摇动它，将‘水’全部溢出来。”
修长手指围成杯状，用力处骨节绷出漂亮的线条，忍不住想知道触感如何，或许磨着持刀的簿茧，或许肌肉紧实，指腹却柔软弹性。
池在渊狠狠掐了自己一把。
他将目光投向远处起伏的残妆潮:“嗯，我会自己下去。”
不管下方是不是有魔祖守着，说好的，巨蜘蛛二人搭把手，剩下的路，神仙出去与否，与他们都没太大妨碍。
“丑目和小陈负责制造‘摇动’，凭你们的力量应该很轻松。”
林棠分析:“小陈和你机动性较强，能应付突发状况。她在西面，那边岩层较薄，发生什么也能及时移动。
“上仙就负责清理漏网之鱼，以及到达崖底。”
他没说侨苏和自己如何，现在他们也帮不上忙。
“要小心啊，”侨苏扯了扯陈依白，疑惑，“你摇什么头？”
陈依白:“林总，不简单啊。”
侨苏瞎乐呵:“对吧对吧！冷静果断还温柔！”
陈依白脸上表情莫测，大体是笑着的。偏心的太明显了，体力活他们干完，偏偏还让人挑不出毛病。
嶙峋怪石之上，灯火通明，地底许久没有光，巨蜘蛛站在山顶一侧，回避的侧着身，无处遁形。火花作繁星散落上空，两人就位，丑目只剩小小一道竖线，细而暗。
池在渊回头，魔植果然就站在旁边，“你好像在担心什么。”
“算不上，”掩护的山石，侨苏先去了那边，林棠淡淡道，“有更好的办法，省时省力，不用三个人。”
魔植向来不是多此一举的人，没用最好的办法，只能说明条件不合适。池在渊了然:“你那条巨型藤蔓能直接通到底吧。”
林棠摇头轻笑:“需要上仙配合。”
池在渊挑眉:“但说无妨。”
他没有质问魔植的理由，他对自己说，也许林棠不愿意这么累，他也不希望看见魔植出现更严重的副作用。
魔植沉默半晌，竟是拒绝了:“怕上仙为难，算了吧。”
欲盖弥彰？欲擒故纵？有什么不能说的。
池在渊抱臂，犟上了:“本君说的话，从不食言，你说，怎么做。”
林棠不松口:“不必勉强，上仙已经拒绝过了。”
池在渊:“……”
这又是什么时候的事？
神仙发现魔植的戏可能比自己还多，自己每句话魔植似乎都记得，甚至不经意提的，无心之语，也都好像被拆解细细咀嚼，得到想要的答案之后，便默不作声替神仙清除障碍。
……不会就是为了让他怎么舒服怎么活吧？
神魂受损，他自己都忘了，却有个人记得。
有些不妙啊。
不知道神仙都脑补了些什么，林棠恢复了一手拖着下颌，垫着手臂的姿势:“不妙啊。”
“吱——嘭！”
悬崖边上，残妆突然乱叫，两人对话中断。
那头巨蜘蛛已经开始了第一波“摇动”，魔气炸开，收束成型，自西边直直落下一道栅栏，从一个窄小的平面“噌噌”壮大成堤坝绵延，猛的扎进“海”里。
陈依白自语:“到这儿差不多。”
说着，腾空高高弹起，半空中蛛纹撕裂，节肢暴涨，身形膨大，八只凶目对准落点，蛛矛狠狠践踏海面上的堤坝。
堤坝一击即倾，残妆手脚状的破布胡乱打着身下的同伴——做出抓握的动作——却徒劳，巨大的翘板倾斜，海面渐渐隆起一团，到达某个极限，残妆呼啸着击飞，“海”缺了口子，压着其余部分汹涌灌入。
“海”躁动起来。
比想象中歪了些，陈依白事不关己地想着，反正神仙能处理的吧。
“这苍蝇拍真好使。”侨苏感慨。
林棠:“……”他以为是杠杆？
残妆劈头盖脸砸下来。
——上仙负责清理漏网之鱼。
池在渊:“……”
于是，哪些是漏的？
晃神间，残妆不规则而锋利的爪牙抓到了面前，劈开空气。
余光划过身后左侧，神仙扭身，抬臂，剑已成形，罡正凛冽的剑气凝聚剑身，周身魔物，乃至最远处的丑目都觉得心神巨震，血气翻涌。
剑光虚影，放射飞出，上一秒还在空中，下一秒，散落的残妆一个接一个钉在了就近石壁上，最后一个还没落下，东边“海面”开始晃动，丑目也出手了。
虽是第一次配合，三人的实力也弥补了默契，蝴蝶效应下，惯性层层叠加，晃动越来越剧烈，浪潮升高。
果然。
侨苏探头:“林总，你刚才起就在琢磨什么呢？”
林棠:“惹了麻烦。”
侨苏:“什么？”
林棠声音中透着疲惫:“还是由我收拾烂摊子的麻烦。”
“啊啊啊啊啊啊！”
“地震？为什么会有地震？！”
“你一穿山甲怕个屁，天塌了都活的好好的！”
“……啧。”
“塔”中央大厅，夏令淮坐在地上，撑着沙发，摔下来时骨头着地，没缓过来。
有人破门而入:“喂！怎么回事？人……青条子你……”
没有熟悉的眼镜遮挡，杀过来的眼神凶光乍现，雷晟毕一愣，话头断了。
哈，该不会是从沙发上摔下来了吧，放过嘲讽的机会他还姓雷？
“你血丝好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