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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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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师……’

‘师君。’

林棠在黑暗中醒来,周围是个密闭空间,不停有回声盘旋在他头顶,叫着同一个词。

“世界树,别喊了。”

‘我在忠实履行职责。’回声消散,世界树移动身体,将三人放在地上,‘神仙一直这样叫唤。’

他还是猜错了,血也不是关键,几人还在墓穴里。好消息是,梦魇不在周围。

林棠问:“发生什么了。”

世界树懒懒道:‘塌了,您魔气不足,我只能关闭外界感知,保护你们到了这里。’

‘您这样虚弱,失血,就算没有中梦魇,也一直不醒。’

‘没有媒介,外面的灵力我用不了。’

简而言之,它也不知道现在在哪儿。

没想到走个迷宫能平白生出这么多事端。情况比他想的要糟,不仅没出去,可能掉的更深。但既然触动了机关,至少说明他没有猜错,只是某个步骤不对。

可他实在没精力想。

林棠扶额,先处理眼前事:“删了,那些话不用记录。”

‘您以前要求这样。’

因为工作,他确实要求世界树保留一切他昏迷时候的记录。

“人会变的。”大概他变得太多了,总有人重复以前。

“我以前让你改掉‘这样’,这个语癖,你没改。”

‘所以也有不变的。’

“你不在人的范畴。”

“我举例子是想说我们和你不同,不是一个思维的生物。”

世界树对他意见超大。

‘我喜欢这样,严谨。’

‘您在侵犯我的爱好。’

“……”侵犯不是这么用的。

梦魇散了,两人不一会儿就会醒,林棠让世界树卷着他们向前摸索,寻找办法总比坐以待毙好。

墓室下面会是什么?

火花早就熄灭,林棠现在什么也看不见,弯着腰找神仙躺在哪儿。当然什么也没摸到,他才想起自己没了触觉。

“他们俩情况怎么样?”

‘神仙一直梦呓,侨女子很严重。’

林棠心一提:“怎么了?”

‘我预言有一顿暴打等着她。’

‘她一直在我身上浇口水。’

“……”

他还是睡会儿补充体力吧。

“师……君”

林棠循着声音,摸到了神仙的头发,顺着将人扳正,让他靠的更舒服。

果真是一直叫着那个词。

是梦见那人了吧。

远离太源星池,区别于众仙家的殿宇,罗布着五行星君的行宫。最偏僻的,当属岁寒宫,听着冷,毫无人气,也只是表面一层皮,外面人一个模糊印象,真正的样貌,只有住进里面的人知道。

嬉笑声由远至近,一个圆滚滚的白影在廊道缓步挪动。

轻盈的桃木仙绕过他,一边行礼一边不忘互相追逐。

“慢点儿喂,撞着人怎么办。”

岁郁也不管管,再宠就惯出毛病了,逮住有监察司罚的。还是准备好说辞,以备不时之需吧。

他们敢这么嚣张,也是仗着太白星君和第一仙关系好,又是个护短的主。

马上到尽头了,岁星星君要的东西,他们纵使打斗,也护的好好的。

廊道回折,灵蝶惊舞栏槛。

“有人!”

“呀!”

侧开身子,任来人一趴一歪,他如梦初醒,不明白为什么愣在这里,看前进的方向,快到一色院了。

“疼……”

桃仙哎哟叫唤着,没有立即起来,反倒是宝贝般擦了擦怀里的茶壶,摸摸干燥光洁的外壁,才松了气。

木仙虚惊一场,口气有些重:“傻个儿,杵这儿做什么,耽搁了岁星大人正事,都没好果子吃。”话出口前她特意留神对方的长相,瘦斤斤的男童,不是熟面孔。

枯柴手指一指桃仙:“哈,头上开花,妖精!”

他一愣,自己声音怎么变了,像个孩童。他不是要说刚才那句话,他是想问桃木二仙怎么在这儿,他为什么在这儿。

不知道小时钟如何了。

眼前一晃,幻觉里,视野里的两人毫无生气地趴着,正是桃木二仙,粉衣女孩叠在另一个上面,脸朝下,腰部以下却朝上面翻着,素淡裙装尽染暗血。

血腥的真实。

见他神情呆愣,桃仙知道他,星诞时灵力周转失常,成了疯子,什么话都说,所以被叫成妖精她也不在意,反倒是木仙一口一个“臭嘴”“泼皮”气得不行。

听见窸窣气音,木仙被扯住袖口,向下看,桃仙紧张的示意转角那头的一色院。

木仙叉腰哼了一声,说:“得空再和你耗。”她拉起桃仙,警告道,“不准跑,我们一会儿回来。”

虽然疑惑的地方很多,但他想不明白的就不会去想。

想起来了,星诞日才过不久,星宿们要投入五行星君门下学习仙道,他被临火宫赶出来了,晃到了这里。

师君就在一色院。

他的心脏跳动起来,无意识扬高嘴角。

足尖连点,男孩身法极快,隼鸥掠影,竟比桃木先落在了一色院里,寻了角落蹲下来。

两个小不点总算出现。

“岁星大人。”

清脆的童音灵动悦耳,硬一点的,该是二人拿着的茶具磕响石桌。

“桃,木,飞那么急,有无磕绊?”

两人小脸一红,早说整个岁寒宫都在岁星星君的识海里,什么地方什么人,比用眼看还清晰。

“谢念,回大人话,桃木无碍。”

茶盖揭开,气味与热量溢散,“我的事固然重要,遇上突发事件也不可狭隘。宫内冲撞无妨,处事还需玲珑些,你们且去寻太白,稍一壶给他。”

桃木领命,原路返回,门洞处又被叫住。

“从正门走吧,近些。”

木仙不太乐意,频频回头看向走廊的方向,被桃仙半劝半哄推走了。

怎么跟师君打招呼呢,他以前防人之心太重,反而将真正宠他护他的人伤的最深,想回报那些情谊,却太容易搞砸。

一色院是个大型庭院,比廊道冷些,花花草草遍地,没什么好玩的。

他听够了墙角,在旁边半人高的灯盏草里寻宝一样翻,不一会儿,一只蛐蛐蹦哒着细腿跳上他膝头。

糟了,这只蛐蛐……他好像无法违背记忆里说的话和做出的举动……

“想邀小友坐下一叙,小友不会拒绝吧。”

没有答复,男孩直接走了出去。

只有自己知道他根本不想现在出去。

没有遮挡,他才看清庭中人的相貌,仙界一切都是美的,但眼前男人却又鹤立于整个仙界,只觉得这人从头到脚都长的令人舒适,属于有耐心处理任何事的角色。

也怪,只有男人周围飘着鹅毛大雪。雪,看起来是最合岁寒宫的景观。

同时对方也观察着他,瘦小男孩毫不局促,走的三快一慢,步与步没有任何节奏,细瞧,嘴里还在嚼东西。

走到人面前,呸了特别大一声,咂吧嘴评价:“难吃。”

“……”

逃不过处刑。

白雪不停,地上翠绿皱巴巴的,水光扎的他眼睛疼。

桌前男人坐的端正,也没见他做什么,蛐蛐在白光里焕然一新,蹦哒到桌上洗触须。

“这是符咒,不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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